地上的四人没了白天的意气风发，爬在地上一动不动，若不是云舒感受到一丝气息，怕真以为吊死在这了。
云舒来到一个胸膛凹陷下去的人身边，伸手在鼻子前探了探，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索性城门离酒楼不远，小心的将那人背起，云舒能感觉到那人的身子有有些微微抽动，嘴巴张了又张，像是梦呓的样子，但一丝声音也没发出。
云舒往返几次，将这四人背回酒楼，摆放在拼凑的酒桌上。
这里没有医馆，也没有大夫，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如果是在不老村，云舒相信，百草老头一颗药丸，就能妙手回春，让他们生龙活虎，围着边城跑上几圈都没问题。
圆月当头，已是半夜，有过石海遭遇的云舒，到现在依旧是毫无睡意，他坐在窗户边上，看着圆月，想着不老村的媳妇儿。
现在他们应该很担心吧？
“你出去一趟就带回来四个死人？”
云舒转头，掌柜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楼梯口，依旧是空着一支袖管，也没见他将他扎起。
这都已经半夜了，还穿着白天那套沾着油渍与酒水的衣衫，云舒还以为他已经休息了。
云舒只是耸耸肩，淡淡说道：“出去散步，恰好碰见这四人吊在城门口，顺手背回来了。”
散步？大半夜的，在边城可没有散步这个说法，掌柜的深深看了眼云舒，他原本以为云舒只是流民，一个与家人失散的少年。
看来他有些猜错了，吃饱喝足后的少年，有着不属于他应有的从容与平静。
“他们是铁老拐吊上去的。”
“不认识。”
掌柜的来到云舒身前，借着月光，打量着云舒说道：“你现在就走吧，得罪了铁老拐，别到时候这血溅到我酒楼里，我就一支胳膊，洗地很费腰的。”
云舒乐了，这掌柜的心肠倒是直，说话也不拐弯抹角。
他问道：“铁老拐是谁？”
“一个不入流的瘸子而已。”
云舒笑道：“一个瘸子而已，我相信他追不上我。”
掌柜的提出一坛酒，给自己倒上一杯，至于云舒，没有他的份。
“年轻人就是不知道死活。”
云舒很平静，这一世在不老村长大，他对生死还真没什么概念。
“我之前隐约听见，这四人是去行侠仗义去了？”
掌柜的咧嘴一笑：“就他们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学人家做大侠？嫌自己命长罢了。”
“四个愣头青，脑子被驴踢了，连县城出兵都未必能剿灭铁老拐，还逞什么能啊。”
云舒自己去找了个酒碗，抢过掌柜的那坛酒，为自己倒上一杯。
前世，云舒不喜欢喝酒，但这个世界的酒有些不一样，不辣，不冲，还有一股余香。
“铁老拐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他呀，你能想到的与没有想到的，都干过，这次又不知道掳走了谁家的姑娘。”
“没人管管吗?”
掌柜的猛的喝了一口酒，擦擦嘴角说道：“山高皇帝远的，谁管他啊。”
云舒盯着掌柜的，他问道：“我见你好像不怕铁老拐啊，这酒楼开了这么久，都没来找过你麻烦？”
掌柜的自嘲一笑：“我就是一个酒楼掌柜，还断了条胳膊，能与他有什么交集？”
云舒不信，能在这里开酒楼，掌柜的也是个狠角色，云舒也没点破他。
“这边城这么荒凉，还能有姑娘？”
掌柜的没想到云舒会问这个，楞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要说姑娘也不是没有，这城东头王老头家的姑娘，不过二八年华，身段抵得上冲锋陷阵的骁勇悍卒，挥锄头比往脸上抹粉还顺手。”
“城外那边坡下边，陈瞎子的女儿，长得跟个黑炭似的，她的嗓门，吓退了多少流寇草莽。”
“还有官道边上，从小没了老爹老娘的小翠，想找个好人家嫁了，白送都没人要。”
“卖肉家的小卉，卖豆腐的豆花女，烙炊饼的干花儿……”
附近的姑娘，掌柜的都如数家珍，比自家有多少酒坛子还清楚。
云舒木然的开了一坛酒，这铁老拐的胃口真是独特，天天看着这些女子，母猪都能赛貂蝉。
“不过这次铁老拐掳走的那民姑娘，应该是县城的。”
云舒问道：“县城也不管？”
掌柜的嗤笑一声，说道：“我就没见县城出兵剿匪过。”
云舒皱眉，这边关如此的混乱，可以想象官员有多腐败无能。
“这铁老拐啊，自从来到边城，很快便笼络一群的亡命之徒，当起了土皇帝，没一天的清净日子。”
云舒望着窗外的月亮，仔细想了想，自己短时间内怕是回不去了，幸好自己有了仙家手段，在外界闯荡也不必担心安危，何不趁着这个时间游历画卷内的大好河山？
鲜衣怒马，仗剑天涯，游历这世界，也不枉来此一遭。
当下他便问道：“铁老拐在何处？”
掌柜的指指城外，说道：“往县城方向，城外三里地左右的地方，那里有着一个山寨，铁老拐平日里一般都不会出寨。”
掌柜的顿了顿，又说道：“明日你出城，最好绕道走。”
“那岂不是要绕很远？”
“绕远点好，那群亡命之徒里不乏有着龙阳之好之人，最喜好你这般的清秀小子，哈哈哈。”
云舒也跟着笑起来，笑完，他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你信不信我把他山寨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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