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喊多了也没用，反倒自己嗓子疼。”婶子边上卖折扇的文气大叔，边说边展开扇面，旋身坐在自家的高凳上，一派风流潇洒的模样。
众人又是一阵七嘴八舌，临着鹿云右手卖胭脂的艳丽阿姨，朝她使了个眼神，压低嗓音说；“嗓子喊粗了，不好找婆家。”
额……这话说的真扎心。鹿云知道自己露怯了，这边的摊子不兴喊，是要拼底蕴的。
又有一波人过去，安静下来的鹿云，默默开启守株待兔模式，邻居们各自摆出颇具内涵的姿势，暗自招摇。
得，这回好，看着就很肤浅的鹿云，她的摊子干脆无人问津了。
这不是好现象……鹿云狐疑地打量各家摊子的生意。啊喂，人家都有老主顾啊，老主顾还主动安利朋友……再不济他们跟这儿混时长都混成了大V，她这三零用户还敢拼矜持……她也配！
又一波人群，在街头汇聚，三分钟后将从鹿云的摊位前经过。
忍不了了，鹿云喝了一大口水，她要开辟新局面。
“快来看，快来看，最新花样的鞋垫啊，包您穿着舒服……”鹿云高门大嗓地吆喝着。
人都图新鲜，路过的人三三两两围上来，有人好奇问道：“姑娘，这是啥图案啊？”
鹿云乐了，她就等这个呢，上古妖兽的故事终于可以讲出来啦。
鹿云拉开了评书的架势，云山雾罩地一通白话。
她也不纯为了推销品牌故事，只不过延长客人在她摊子前的停留时间，可以制造出一种很受欢迎的假象。
一群人里只要有一个乐于掏钱的，那至少能再带得一个人动心。
反正今天鹿云的目标不高，只要开张就好，可是小半天过去了，她还是没开张……
“姐姐，多少钱？”
嗯？鹿云稍稍楞了一下，然后变得超开心的，第一次有人问价钱了！
她一低头，看见一个刚过绣架高的小女孩，两眼水汪汪地望着自己，微胖的小手指着一副绣着蜗牛爬上草叶的鞋垫。
鹿云迟疑了一下，软着声音说：“小妹妹，三文钱。”
“好，姐姐我要一副，给你钱。”小女孩把钱递到鹿云手上，安安静静地等鹿云把鞋垫拿起来交给她。
诶……鹿云四下环顾，小女孩的家长呢？谁把她带出来的，她随便卖给小孩东西会不会有问题呀。
果然，青荇桥上忙忙跌跌地跑来一个妇人，见到小女孩便一把拉住，口气却是极软的：“小姐，怎么能自己乱跑呢，你要等等我呀。”
“我在买东西。”小女孩一本正经地回答。
额……鹿云有些尴尬，她张开手把三文钱递到妇人眼前。唉，可别误会她专门诱骗小孩呀，这会坏名声的！
妇人打量了鹿云一眼，表情隐隐地露出一丝不友善。
看着妇人要接钱，鹿云有点舍不得了，眼瞅着能买俩芝麻饼的钱飞走，真是心疼……
“姐姐，你把鞋垫给我呀！”小女孩又说话了。
这回轮到妇人尴尬了，她把要接钱的手缩回来，俯身下去跟小女孩说道：“小姐啊，你一定要这个么？看起来不很精巧呀。”
小女孩不再说话，她肯定地点着头，目光再次转向鹿云。
鹿云胆儿小，忐忑地望着妇人，意思是说：您可瞧见了，咱真心不是骗子……
妇人微蹙了下眉，无奈地说道：“姑娘，你把钱收着吧。”
鹿云讪笑着，把鞋垫递到妇人手上，心里叹道：哎哟我天，这头一张开得容易么。
妇人拉上小女孩，果断离去，鹿云的雷达又灵了，她似乎能听到妇人心里在叨叨“这小孩真不得了，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单曲循环着，直过了青荇桥还在骚扰鹿云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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