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一手插在口袋里, 迈着缓缓的步伐，嘴角勾着一抹残酷的笑，来到程子修面前俯瞰着他，“啧，没想到你肯出手？”
程子修攥着自己断掉的头发，完全没听进去楚夜的话, 现在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离自己而去的断发上。
楚夜瞧着程子修断个头发就一副爹死了的模样，摇摇头, 抬手抓住空中一根闪电，刺向程子修，“真是废物！”
就在闪电快要刺在程子修头上时，程子修反手握住闪电, 缓缓抬起头，漆黑一片的瞳孔里涌动着巨大的怒气，“你敢动我头发？”
说着黑光一闪程子修在楚夜面前消失, 正当楚夜寻找程子修的身影时, 他忽然被扑倒在地。楚夜的背上, 站着一只身形巨大通体黑色威风凛凛的猎豹。
豹子的眼睛如同黑夜里的鬼魅, 它前爪狠狠按在楚夜头顶，露出一口獠牙咬上楚夜的头。
伴随楚夜一声痛叫，豹子嘴里咬着一大撮楚夜的头发, 往下撕扯的同时喉咙里发出咕隆咕隆的响声。
楚夜手肘向后偷袭黑豹, 趁豹子防守的空挡抬腿踹开黑豹迅速站起来, 他捂着后脑缺了一块头发的地方, 难以置信地盯着黑豹，“你他妈的疯了！”
豹子张开血盆大口，身子矫健敏捷的扑向楚夜。楚夜快速闪开，扔出几团光球。豹子在光球中四处躲闪，随着光团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黑豹躲闪不开被光球击中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妈的！真是个疯子！”楚夜捡起地上的弓箭，向趴在地上瞪着他的黑豹扎去。忽然楚夜手里的兵弓箭毫无征兆的断开，楚夜抬头看去，在自己的前方，满天风雪中，一抹红影迎风走来。
他的长发在风云中胡乱飞舞，惊艳的容颜令周围一切都暗淡失色。
鱼恒踏过地上千万具冰冷的尸体，他驭雪而来，如严寒中孤傲的梅，睥睨着万物，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楚夜面前。
楚夜愣神几秒后，开口道:“你这模样真令人怀念啊。”
天空中火红的雷电团陡然向鱼恒砸去，红光闪耀着落向地面将雪地砸出个大坑，连同鱼恒一起消失在地面。正当楚夜得意之时，雷电团忽然从坑里飞出，鱼恒右手轻松的托着雷电团跳出大坑，冷眼站在楚夜面前。
楚夜脸色变了变。
鱼恒挥手将雷电团扔向楚夜，楚夜眉头一皱快速飞向空中躲开。与此同时鱼恒张开翅膀在高空中拦住楚夜去路，鱼鳍如绽开的蝶翼在风雪中闪耀着红光，他揪过楚夜衣领一拳打下去。
拳头被楚夜一掌接住，楚夜接得很吃力，他被拳头的力量压迫得不得已重新降落回地面。楚夜一脸诧异，鱼恒不仅模样变回了以前，怎么连力量也增强了这么多？
鱼恒面无表情，接二连三分别在楚夜脸上、胸口，肚子上砸了无数拳头。每一拳又快又狠，两世无穷尽的怒气只想在这一瞬间发完。
可这是发不完的，楼衍的死，他把楚夜打成肉酱也赔不够。
鱼恒打红了眼，期间化解了楚夜攻来的无数招式，逮住人就是打。一只丑陋的乌鸦围着他们打转拍手叫好，鱼恒烦躁得一拳打向乌鸦，乌鸦哀叫一声摔落在地，血水溅了楚夜一鞋。
楚夜愣愣得看着他心爱的乌鸦就这么死了，眼神瞬间如死水一般，蓝色光团纷纷砸向鱼恒，毫无章法的乱打一通。鱼恒见招拆招，拳头如灌了铅，噼里啪啦的拳头声在寂静的风雪战场上格外沉重。楚夜大口吐着血，浑身骨头尽数被打断，鱼恒喘着气，不依不饶一下一下地落着拳头。
楚夜已经没有力气还击，他眯着被打肿的眼睛，躺在地上任鱼恒挥拳，不叫也不求饶。嘴里的血早已经流入心扉，他瞪着着眼珠大笑出声。
“闭嘴！”鱼恒漂亮的脸上尽是恨意，一巴掌甩向楚夜。
楚夜歪着头望着天空，仍旧在笑。
“你笑什么！闭嘴！”鱼恒抬手又要打，红澈赶来拦住鱼恒，“主人别打了，再打他就被打死了，留他个命吧，白上仙说三界变成这样需要个交代。”
“交代？”鱼恒甩开红澈，咬牙切齿地看向不远处的白初上，指着楚夜恨道:“他死！就是交代！”
“交代哈哈哈哈，哈哈哈，”楚夜每笑一声身体便剧烈地颤抖，他不顾疼痛瞧着鱼恒，声音忽然放低，“交代？好啊，我交代。”
鱼恒不想听他说话，手中多出一根锋利的冰刺指向楚夜，就又被红澈拦住了，“主人，你看看这个世界现在的样子，总要有人承担后果啊。”
鱼恒深吸一口气，望着这天地间的满地疮痍，血红的残骸，牙齿狠狠咬住下唇，强行忍住缭绕在心头的恨意，手心的冰轰然尽碎。
红澈紧紧盯着鱼恒那张漂亮的脸，就在鱼恒手中冰碎的刹那，他看到鱼恒眼里流下了红色的血泪。一股酸感涩瞬间淹没了红澈的眼，他张开双臂抱住鱼恒，哽咽道:“我知道你难受，我知道你不杀了他你难受，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要不你哭出声，哭出声就能舒服一些。”
鱼恒脸上没什么表情，血泪仍旧不断滑落，那双眼里在此时竟然露出些许迷茫。
以后呢？以后自己怎么办呢？
他推开抱着自己哭泣的红澈，俯下身，一手拎起浑身筋脉尽断的楚夜，一手抱住昏迷不醒的程子修走向白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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