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台阶，连呼吸都随着脚步变得沉重。
可以看到粒子运动轨迹的双眼此刻却无法预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当然可以一走了之，可是然后呢？最终还是会回来。
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哪怕我作为生物的本能不断敲打着我的神经让我离开。
我不能走，这里是我的家，即使它可能是个谎言。
棕绿色铁皮包裹的房门即使是在夏天也泛着冰冷的气息，隔壁门下渗出的光线刚好照亮了脚下的一小块地方。
没有吵闹声。
手刚握上门把，房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徒河屏住呼吸，房内走出了一个高瘦的青年，疲惫的眼神麻木空洞，乱糟糟的头发与穿旧了的大衣，容貌与徒河一般无二。
他就像没看见徒河他们一样径直走出去。
我知道的，就像12号说的一样，我早死了。
“徒河！”看到徒河从面前消失，镜楼伸出手去抓了个空。
母亲还留在原地，手里拿着沙拉曼最喜欢的那个马克杯轻抿了一口茶水。
“你把他们弄哪儿去了？”述难问道。
能做到这种事的，只有眼前的这个女人。
“他们有一点自己的私事要解决，外人不好打扰。”母亲耸耸肩。
“你是谁？不会真是徒河的母亲吧。”述难问道。
女人神秘的笑了笑。
述难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跟她计较，这个女人明显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难道是一个神明？不可能，境界之墙与现实法则又不是摆设，怎么可能大摇大摆的坐在这里喝茶水？
可她如果真是一个神的话，那她的等级应该在四幕水母与巨人之神之上，可以无视现实法则与境界之墙，难道是起源神之一？
刚想到此处，述难就感觉自己的脑中灵光一闪出现的那个猜测被拿走了，她看向母亲，母亲向她眨了眨眼。
述难便不敢再多看一眼。
“徒河，他还会回来，是吗？”镜楼问道。
母亲温柔的捏捏镜楼的小脸，“那要看他自己了。”
胡科妥耶站起身向母亲问道：“你说我应该知道真相，现在可以展示给我看了？”
“当然可以。”母亲放下马克杯，拍拍手。
五人来到城内的一家露天咖啡厅。
胡科妥耶看着街道井然有序的样子吃惊的瞪大双眼，在他到达沙拉曼家之前，这些人应该已经死亡了才对。
可是为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胡科妥耶沉声问道。
陆瑶也吃惊的张大了嘴，然后迅速躲到述难身后。
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向着她们走了过来，戴德的掌权人，陆知远。
谁知陆知远像是没看到她们一样从她们身边走过。
母亲伸手从他身上拉出了一条金色的丝线，铺到桌上双手食指按到上面，像打开纸袋般向两边拉开。
一段段影像从里面一闪而过，母亲在里面翻找些应该让她们知道的东西。
“找到了。”母亲将一段时光翻出给她们看。
“总长？”胡科妥耶失声道。
画面中的两个人，一个是陆知远，一个是身上插满管子，行将就木的老人，神猎者组织的总长。
两人并肩，在他们面前是无数个培养皿。
金色的粒子混杂着培养液注入器皿中的复制人体内。
“这个地方我见过，就在奥罗福地下。”镜楼说道。
为什么总长会跟陆知远混到一起，难道说在戴德发生的事总长也参与了？
“仔细思考，神猎者组织捕捉神眷者的目的是什么。”母亲说道。
画面中的陆知远回了下头，接着被母亲从他身上摘下的这段历史便消失了。
母亲轻咂了声舌，对方明显是不想让她们知道过多。
这是没办法的事，毕竟现在寄人篱下总要遵守一下对方的规矩。
胡科妥耶沉默不语，神猎者借助大型企业的力量并不是多么罕见的事，就算总长与陆知远之间有什么协议也无可厚非。
可如果戴德发生的事也有总长参与的话，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神猎者是为了让人类拥有自己的力量才成立的组织，可戴德所发生的一切都与神猎者的宗旨背道而驰，在这里人类还是一样的无力，为了神明崛起而牺牲了整座城的人，如果总长与这样的人有合作关系的话，那么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在战斗？
“这不是全部的真相对吧？”胡科妥耶问道。
“只是一小部分的真相，但作为指路的一环已经足够了。”母亲说道。
胡科妥耶站起身打算回一趟总部，这里的事情已经超出预料太多，必须要进行汇报。
“你看我干什么？”母亲发现胡科妥耶还在盯着她看，疑惑道。
胡科妥耶无奈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请您把东西还我，那是组织的财产。”
母亲恍然大悟，“那个小玩意儿就借我玩会儿，等我玩够了会亲自送还给你们。”
胡科妥耶放下手，凭他自己肯定是没办法从母亲手里抢回来，只能暂时撤退。
述难动了动手指，母亲对她笑了一下，她便放弃了心中的打算。
神猎者与神眷者相遇，之间总会死一个。
“期待下次见面。”胡科妥耶对述难微笑道。
“呵呵。”述难回了两个字。
“若是在你的主人身边呆够了，可以随时来找我。”胡科妥耶对镜楼说道。
镜楼目光冷冽如刀锋。
胡科妥耶告辞离去。
“下次见面，就阉了他。”没能等到招揽的陆瑶气呼呼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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