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亲卫将这小将带到关隘下,李猪儿凑趣的放下一截绳索,亲卫立刻用绳索将小将吊住,李猪儿几人合力把他拉到一半,直接吊那儿随风轻舞了。
席君买举枪,指天大喝:“还有谁?”
一时间,气氛凝滞,直到那些失去主心骨的士卒一哄而散。
大帐中,慕容伏允正设宴招呼党项首领李赤胆,看着舞姬翩翩起舞,大伙儿一起放肆的狂笑。
“大王,咱们得赶紧想法占了玉门关,不然在野地里的日子,难熬啊!”借着些许酒意,李赤胆发着牢骚。
慕容伏允哈哈一笑,心里却是嗤之以鼻。你就区区五万人,跟我说“咱们”?
不过,玉门关没打下来,还用得到他们,慕容伏允只能好言相对:“放心,我听说他们的援军只有区区五千人,看来虞皇也知道玉门关保不住,随意派点人马过来虚应故事。我就不明白,慕容昌那个混蛋到底怎么输了那一仗的,回去的士卒一个劲的喊:天神的愤怒,却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以讹传讹的事多了去了,大王不必放在心上,想来不过是炸营而已。”李赤胆不以为然的安慰道。
炸营也是军中常见到的溃败缘由之一,起因可能只是某个士卒心理压力过大,睡梦中跳起来吼一嗓子“敌军来了”,进而引发全军大范围骚乱,以至于相互践踏、相互砍杀,继而全军不战自溃,也称营啸,算是这世界最憋屈最无解的失败方式。
慕容伏允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李赤胆的说法。
不过,通过内应开关门的办法已经行不通了,虞人在这上头吃过一次亏,不可能不加提防。
硬攻?倒不是不行,关键是这得搭上多少士卒的性命?
攻城器械?玉门关如此高耸的关隘,就吐谷浑那简陋的投石车能奈其何?
一名小校慌里慌张地闯进大帐,慕容伏允不悦地沉下脸:“没看到寡人在宴请贵宾吗?一点规矩没有!拖出去,重打五十军棍!”
“大王,小的有事禀报啊!”小校吓得连声叫屈。“拓拔列将军出事了!”
慕容伏允的酒劲,被这一嗓子吓退了一半,挥手斥开那几名侍卫,快步目前,慕容伏允一把抓住那小校的发髻,恶狠狠的吼:“再说一遍!”
小校战战兢兢的说了一遍,愤怒的慕容伏允抓起小校狠狠地扔了出去,小校只悲呼了一声便没了动静,想来是已经归天了。
果然是残暴之君!
李赤胆腹诽了一句,想着这次合作完毕就分道扬镳,免得被这疯子拖入深渊。
慕容伏允带着一干将领气势汹汹的扑向玉门关,李赤胆亦领兵紧随其后。
李赤胆分得清清楚楚,自己不过是来助拳的,干一干摇旗呐喊的活,打一打顺风仗,那是完全没问题的。至于说当先锋打头阵,呵呵,你给了多少好处?
慕容伏允看到持枪傲然坐在黑马上的席君买、吊在半空中的拓拔列,眼角抽动了两下,抖手拿出三石强弓,对准……拓拔列疾射。
吐谷浑诸多目睹这一幕的将士心头骤然一寒。
大王的举动大伙儿都明白,无非是觉得拓拔列被生擒损了吐谷浑的颜面,可是,如果被擒的是自己呢?沉默中,一种兔死狐悲的情绪在吐谷浑大军里蔓延,虽然依旧握着刀枪,但已然有气无力。
一枝箭矢从关隘上疾射,箭镝精准的击在慕容伏允射出的利箭尾羽,慕容伏允的这一箭一歪,擦着拓拔列的耳垂钉入城墙。
一声“好”几乎脱口而出,士卒们匆匆捂住嘴巴,心里却是莫名的痛快。嗯,不对,那可是敌军,怎么能为敌军喝彩呢?
“谁与我诛杀此獠?”慕容伏允见志在必得的一箭被截击,不由勃然大怒,拔剑怒喝。
然而军中鸦雀无声,这就尴尬了。
一是慕容伏允那一箭失了军心,二是这拓拔列的武艺确实不错,自认稳胜他的人也不多。
“破野头罴罴请战!”短暂的沉默之后,如熊罴一般的破野头罴罴拎着一柄三十斤的铜锤站了出来。
这家伙身形太大了,没有哪匹马承载得起,只能步行。
“步战啊。”席君买跳下黑马,大步迎了上去。“大个子,让你三招!”
愤怒的破野头罴罴一铜锤砸下,席君买长枪当棍,反手砸下去,巨大的声响中,两个各自退了一步,显然势均力敌。
“还有两招!”席君买挺直腰板。这一击气血翻涌,这是许久没有的畅快淋漓的感觉,就是和九级武师缠斗也没有这般尽兴。
依旧是硬碰硬的撞击,两招转眼即逝,席君买吐了一口血水,大笑道:“痛快!小心,我要反击了!”
枪若游龙,且快且疾,破野头罴罴铜锤手忙脚乱的格挡,却总被枪尖扎到手臂、腿脚,已然岌岌可危。
“快上去帮忙!”慕容伏允显然也没想到破野头罴罴会输得那么快,连忙喝令部下群殴。至于脸面,多少银子一斤?
两匹快马泼喇喇地冲出,只要破野头罴罴再坚持二息,他们就能从旁策应,化解这危机。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铁枪神出鬼没的从破野头罴罴咽喉下方扎入,破野头罴罴双眼瞪得铜铃似的,鲜血溅了一身,铁塔似的身子软软的倒下,激起一地尘埃。
这一刻是这两名吐谷浑将领出手的最佳时刻!
席君买的铁枪还卡在破野头罴罴的咽喉里,身上唯有一把直刀!
席君买怒目圆睁,舌绽春雷:“滚!”
连人带马一阵惊惧,不等二将催马,战马已自动转身,疯狂的往自家阵营里钻。
慕容伏允沉着脸挥手,一通乱箭疾射,二将连人带马都射成了刺猬。
“敢有临阵脱逃者,便是此下场!”
吐谷浑军一片死寂。
哀莫大于心死,或许正是此时最好的写照。死于敌手是战士的宿命,死于自己人之手,则是一种悲哀,一种死不瞑目的悲哀。
李赤胆生平第一次后悔,或许自己真不该为了些许财物就贸然登上吐谷浑的战车——车虽好,架不住车把式会发疯啊!
席君买任由胯下黑马踏着碎步,单手举枪,放声大喝:“还有谁?”
整个吐谷浑士气低迷,连应声的都没有。
党项那头,有小将不忿想要请战,却生生被李赤胆瞪了回去。
开什么玩笑,不见人吐谷浑都缩了,轮到你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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