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饭的独轮车前，已经围了好些学员。
年纪大点的灶夫喊道：“排队打饭，按组排队！”
学员们自觉地排好了弯弯的队伍。
年纪大点的灶夫揭开了大缸的盖子，是一大缸热气腾腾的小米饭，揭开了瓷盆的盖子，里面是土豆丝和咸菜拌在一起。
他道：“今天的菜是黑白配——煮洋芋丝和咸菜！”
排在前面的学员兴奋地向后面喊道：“今天的菜还是黑白配，洋芋丝和咸菜！”
年纪轻些的灶夫递过来碗。
年纪大些的灶夫问排在最前面的学员道：“你吃甚？”
那名男学员道：“不是有大米饭吗？”
年纪轻些的灶夫道：“大米饭在这搭！”
他揭开了车上大缸的盖子，露出了半缸白花花热腾腾的米饭。
那名男学员高兴地道：“我吃大米饭！”
他走到了那个独轮车前，年轻灶夫给他舀了小半碗白米饭。
那名男学员看了看道：“啊，这么少？还没平常的小米饭量多呢！”
年纪轻些的灶夫道：“这些大米是好不容易给中央机关的首长们搞来了一些，毛主.席说‘把这些大米饭给抗大干活的学员们吧，他们大都是年轻娃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好些都是从大城市来的，好长时间没吃大米饭，他们要想哟！毛主.席又对跟前站着的几个机关工作同志说，‘咱们这些人，皮带都吃过，现在吃小米饭都已经很香喽，吃不吃大米饭无所谓喽！’”
那名男学员道：“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年轻些的灶夫道：“是我过去拉的米回来，罗校长说了，这米只供应你们这些新来的挖窑洞的学员，学校的教员和别的学员都吃不上呢！”
那名男学员“哦”了一声，低头看了看碗里的小半碗大米饭。
年纪大点灶夫问下一个男学员道：“你吃甚？”
排第二的男学员问道：“小米饭是不是平常的量啊？”
年纪大的灶夫道：“这两天你们挖窑洞的学员，量比平常大些！”
排第二的男学员道：“那我要小米饭吧！”
年纪大的灶夫给他舀了一大碗小米饭。
第三个学员也要了小米饭。
第四个学员扭头左右看看，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道：“我来大米饭吧！”
年纪大点的灶夫道：“你们四个是不是一组啊？”
第四个学员道：“是啊！”
年纪大点的灶夫舀了小半碗菜，递给他：“这是你们这组的菜！”
年纪大点的灶夫又大声对大家道：“大伙儿就在跟前找地方一吃，吃完了把碗交过来，等会儿我们回去洗了碗，还要给西边的学员送饭呢！”
黄维章他们五个人打过了饭，端着饭碗找着吃饭的地方。
苏建文指着南边一块地方叫道：“咱们在那儿吃饭，那儿太阳好，还能晒太阳！”
五个人端着碗走了过来，四个人都是小米饭，苏建文是大米饭。黄维章端着自己的饭碗和菜碗，
黄维章蹲下来，将菜碗放在了中间。
吴雅丽放下饭碗，取出了手帕，打开铺在地上，坐了下来。
陆小莹叫道：“我的裤子已经脏了，不管了！”
端着碗坐在了地上。
冯君和苏建文蹲了下来。
苏建文瞅了瞅别的人碗，又看了看自己的碗，道：“唉，就这么一点，真舍不得吃啊！”
陆小莹道：“谁叫你要打大米饭！”
苏建文道：“馋呗！”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高兴地道：“哎，我有个好主意，咱们吃完了，等一会儿给西边学员送饭时，咱们再排队还能吃一顿！”
黄维章道：“建文，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你以为你最聪明呢，大家都把抗大当做自已的家，在自己家里这样做，让家里别的人挨饿，你能做出这样的事吗！建文，你可别给我们这一组抹黑啊！”
苏建文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是一时想起来说的，没多细想，大家别怪我！”
冯君和苏建文紧挨着，把自己碗里的小米饭给他碗里拨了些。
苏建文叫道：“哎哎，你这是干什么呢？”
冯君笑道：“我饭量小，今天小米饭量又多，给你分一些！”
苏建文看了看碗里的饭，笑道：“这大米饭和小米饭搅在一起，我还是头一次吃呢！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冯君笑道：“挺好吃，我们老家冬天就讲究这样吃呢，叫做‘金银饭’，吃了来年一定不缺钱！”
苏建文高兴地道：“还有这样的说法？”
陆小莹对苏建文道：“把碗伸过来！”
苏建文道：“干什么？”
陆小莹道：“别怕，我不抢你的饭，我们女生饭量小，干活累了也不想吃，我也给你分一点！”
苏建文高兴地伸过碗来，道：“谢谢！谢谢！”
陆小莹给他拨了些饭，边拨边道：“打发叫花子喽！”
吴雅丽也欠起身子，往苏建文碗里拨着小米饭，也笑着道：“打发叫花子喽！”
苏建文“嘿嘿”地笑着。
苏建文的饭碗满了，陆小莹道：“好啦，还不拿回去，这么贪得无厌的！”
苏建文捧着满满一碗饭，高兴地道：“哎呀，今天饭吃的是满满一碗‘金银饭’，就的菜是黑白配，今天我苏建文太有福了！”
阳光照在苏建文的脸上，他的笑脸是那样的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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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大女子班的教室里，大家都坐在土凳上，认认真真地听教员讲课。
白教员正在讲台上讲着课，他道：“给大家讲了这么多政治经济学的课程，昨天还有同学私下问我，‘白教员，这政治就是政治，经济就是经济，为什么会把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组成一门学问呢？’我当时没有回答她，为什么呢？我是想可能有这样疑问的学员可能还有吧，我记得有一次课间休息，我无意中听到两个女学员的对话，大意是说政治经济学是学校里面最不重要的一门课程，只要大意懂了、背会了，考试能过就行了，我在这里要对这两名女学员的态度不点名的批评一下，抗大的学期只有短短的几个月时间，每一门课程都是选了又选、重中之重的，有这样的想法是不行的，是学不好这门课程的！这就好比你拜访了一位你敬慕的剑法大师，师从他学习高明的剑法，大师让你每天蹲马步、练吐纳，你觉得没必要，一心只要学大师飘逸的剑法，我想你可能能学到大师身形的形似，却永远达不到大师的境界，好了，我言归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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