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无息，索命的子弹划碎了周围的空气。
杀手的脚步如同暗夜之下的灵猫，身姿如同黄泉的魅影，似乎连呼吸都成了多余动作。
黑洞洞的枪口冒起一缕不易察觉的烟。她甚至没有去看瞄准镜另一端的那个目标，便迅速收起了武器。
她不用看，向来如此，例无虚发。
对面的人必定是死了，悄悄地死了——即使连一直监控他的警察，也没有发现。
七百码的射程，绝不修正的一枪，或许，这在“杀手界”会是一个神话，但对她来说，这还并非最高纪录。在北非执行任务的时候，她曾在一千码之外正中恐怖分子的眉心！
“我一定会把你逼出来的！一定会！”她默默地说出一句话，反身离开了大楼的天台。
海风依然吹拂，留下一丝冷涩。
“与前面几个人一样，一枪爆头。”叶峰的尸体旁，骆水寒说——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是一句废话。
史正天向窗外望去，对面都是低矮的住宅，根本没有狙击的可能，唯一一幢比此处高的楼是七百码外的电信大厦。
“已经派人道那边去了吗？”史正天指着电信大厦问道。
风一鸣点了点头：“看见人倒下的一瞬间就有人过去了。很快就会有回音。”
“谁过去的？”史正天知道，如果不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即便与那凶手见面，也只会是送死。
“凌督查和莫法医，另外还有省公安厅来的三名刑警。”风一鸣回答。
史正天微微点了点头，多少放心了一些，于是拿起手机，拨通了秦逸风的电话。
秦逸风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现场勘查早已草草结束，而实际上，也根本不需要多做勘查。前往电信大厦调查的几人也已经返回，没有带回任何有用的线索。
凶手还是一如既往地匿影遁形，神龙见首不见尾。
“你和我们走那么近，就不怕再被那家伙看见？”所有人都只能在封锁现场之后无奈地驱车向警局赶去，警车中，凌少勋饶有趣味地问秦逸风。
秦逸风淡淡地笑了笑，说：“我看，要害怕的人应该是你吧？至少，我会是最后一个死的人，不是吗？”
“这么说，凶手是打定主意把你身边的人杀光，再慢慢折磨你咯？”凌少勋问。
秦逸风说：“她的风格是一枪毙命，谈不上什么折磨。”说着，眼光已经落向了窗外。
警车飞驰，窗外讯景如梭，路灯与滨海市夜里的霓虹融成了一道炫目的光带。
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显得有些冷清。
当然，这种冷清仅仅只是表面。在这个适合，任何一家夜店中都还是有许多不知疲倦的人正在狂欢，正在用酒精和美色来耗费自己的活力与青春。
这，就是后现代人的生活。
秦逸风觉得自己的双眼有些迷茫，有些看不清。
他努力振作精神——而此刻，给他最大精神支持的东西，竟是凌笑的那几句鼓励。
史正天决定让秦逸风呆在警察局，即便不能休息，也好过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医院那边，凌笑的个人安全，则由何雨诗负责——这位史前辈一直很相信她的“战斗力”。
凌少勋将一桶泡好的方便面递给秦逸风：“来，吃杯面，不然这一晚会被饿死。”
秦逸风微笑着道谢，接过来之后，却怎么也吃不下去。
他并不是不饿，只是心中的焦虑感远远超过了胃部的饥饿感。
“逸风，你前几天询问那位刑警，程青云，有什么结果吗？”见秦逸风一副毫无食欲的样子，史正天忽然问道。
秦逸风放下手中的一次性筷子，摇了摇头，说：“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当时他自己也惊慌失措，所以，虽然离死者近，也无法感觉到子弹到底是从什么位置打来的。”
“这么说，还是有两种可能。”史正天说，“外面，或者是在场的医护人员作案。”
“没错。”秦逸风点了点头。
一旁的风一鸣说：“我们已经对医护人员展开排查了，结果很快就能出来。”
史正天点了点头，环视着坐在办公室里的众人，似乎略带几分故意地问：“嗯？莫法医怎么不在？”
“他和叶峰的尸体呆在一起。”凌少勋耸了耸肩，回答说，“他就是这样，一旦工作起来谁也不可以打搅他。”骆水寒的眼中满是不屑。
“我看，滨海市，包括临市，现在都应该设卡盘查。”秦逸风忽然说，“不排除凶手杀人后外逃的可能，现在不是正在三省联合吗？我想，这样应该并不太难吧，风警官？”他看了一眼风一鸣。
风一鸣点了点头，说：“这的确很有必要，哎……‘机械杀人狂’那件案子还搞得焦头烂额，现在却又突然跑出来一个职业杀手。”
“不排除有联系的可能性。”史正天说。
现在，似乎一切皆有可能，但很可惜，真相只有一个，调查的过程永远都如同解数学方程式一般，未知数有着最标准的答案相对应。
“如果二者真的有联系，那我们所要面对的对手就更加神秘莫测了。”秦逸风说。
风一鸣说：“那很可能会是有组织犯罪了，毕竟，如果方辰交代的一切属实，那‘机械杀人狂’，‘审判之牙’的手下和信徒绝对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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