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之水天上来。”
“飞流直下三千尺。”
两段诗用在这里,是如此的贴切。
苍穹之上,似乎破了一道口子,一条水柱倾泻而下,带着巨大的轰鸣,砸进脚下未知的虚无中,在至上而下的空间里,形成了一条无根无源的瀑布。
看不到源头,看不到终点,一条悬挂在天上的河,无声无息,亘古永恒。
天不知有多高,地不知有多深。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如同一幅画被割成两块,高山流水,只见流水,不见高山。
一副虚假的真相。
赵成眼神茫然,喟然一声。
他继续抬脚向前,只剩下最后的一小段路了。
最终,他来到了最边缘。
他的眼前,是这条不知源头,不知归处的瀑布,似乎伸手可及。
赵成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最终什么都没有碰到。
水看似有形,却是无形,赵成清楚的看到,几滴水从他的掌心穿过,重新汇集到水柱当中。
似乎连这瀑布,都是假的。
也许在有些人眼里,连自己都是假的。
再往前就没有路了,大地像被直直的一刀砍下,留下光滑的边线,线的那一边是茫茫虚空。
在他的不远处,有一座小山。
白骨之山。
十多米高,最高处还可以看到没有风化的尸体,以及部分衣物的碎片。
边缘有着被踩出来的痕迹。
赵成似乎可以想象,不久前有这么一个人,勉强来到这里时,已经无法再保持心中的理智,用尽最后的一丝体力,艰难地爬了上去,最终自绝,为这座山再加高了一些。
赵成缓缓移到旁边,沉默不语。
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来到过这里。
有些人半途就经不住精神的折磨,选择自亡。有些人坚持到了终点,但是本就饱受折磨的意志,又怎么经得住这样的摧残?
最终还是走向了相同的结局。
能保持理智的,终究还是少数。
也许在无数年前,这一方地界还是有着自己的本色,但死得人多了,白骨铺就,也就成了现在的颜色。
赵成原地坐下,吃了些东西,喝了点水,背靠着白骨山,渐渐睡着了。
他,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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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勋睡醒之后,有种不真实感。
他睁开眼睛,看着床顶上挂着一条流苏,中心是香囊,淡淡的清香从里面源源散发,窗户是开着的,他记得睡觉前应该是关起来的,应该是人有早上打开了,他心里想着。
又想着现在身体真不错,淋一场雨居然不会感冒,好得不得了。
以前是很羡慕的,现在感觉有些不踏实。
脑海中,浮翩联想,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钻进了他的脑海,生根、发芽,汲取他的思维碎片作为营养,茁壮成长。
这一觉其实睡得很不舒服,各式各样的梦境像风一样几乎将他填满,睡一觉,反而更累了,他闭上眼睛,片刻后再度睁开,眼前映入一张胖乎乎的脸。
他缓缓坐起来,眉头一皱,“你怎么在这?”
“过来看看你。”沈万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看起来还行。”
那一张胖脸,看了多少年,也几乎没怎么瘦过,只是越渐苍老,这段时间反而清减了些。
沈元勋心中微疼,软了些,嘴上却不含糊,“我当然行了,就怕你不行。”
“看不起你老子?”
沈万眉毛一挑,被亲儿子看不起,老脸有些挂不住,转口问道:“后续,你怎么准备处理。”
这是一件头疼的事。
沈元勋想了想,问,“有多少人知道。”
“不多。”沈万扳着胖胖的手指算了算,“我这边,知道的多了一些,不过我已经下了封口令,你妈和我妈,应该不会知道。至于你那边,知道的不会多,除了你我,不超过三个人。”
“那就好办。”沈元勋道:“我四哥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对不对,三哥。”
“对。”
沈万如释重负,他本就是这样的想法,只是怕自己的亲儿子一时想不开。
已经死掉的人,不存在再死一次。
已经死掉的人,不可能再活过来,除了特殊的日子,也就不需要再提起了。
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随后,他又苦恼,道:“还有一件麻烦事。”
“什么?”
“缉查处的人,被我扣下了。”
“什么!”
沈元勋大吃一惊,差点跳起来,在沈万的解释下,他才明白缘由,眉头渐皱,这确实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
没把缉查处放在眼里是一回事,他之前也是这么做的,但是沈万的做法,性质上就完全不同了。
沈元勋叹道:“你的胆子真够大啊。”
被亲儿子一夸,沈万有些不好意思,“脑子一热,就做出来了。”
“你可真是我爹,不减当年啊。”沈元勋有些无语,“你准备怎么办?”
沈万反问,“我怎么知道?你准备怎么办?”
“我就知道?”
“你是我儿子,你应该知道。我供你吃,供你穿,把你养大,你以为我养你干什么的?当祖宗供着?还不是让你替我解决麻烦。”
沈万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只是个商人。你跟他们打过交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沈元勋闭着眼睛想了想,不得头绪,他很想再去问问赵成,但心里大概知道,这时候应该是联系不到他的。
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沈元勋有些好奇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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