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苦衷
徐瑾瑶道:“我爹他,肯定有自己的苦衷。”
李牧道:“每个人岂非都有些苦衷,当初国公爷让姑娘嫁给那个浪.荡子,不也是有自己的苦衷?”
被戳中了心思,徐瑾瑶惨然一笑道:“是的,都有苦衷。”
李牧道:“他有苦衷,我也有苦衷,可我从不会因自己的苦衷去害别人。”
徐瑾瑶叹气道:“是的,你是个好人。”
李牧却摇头道:“不,不,不,我不是个好人,我是自私的。国公爷这么想要脱身,一定是知道什么,也想要改变什么,他没有告诉姑娘你,是因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徐瑾瑶道:“谁知道呢,大人应该不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的。”
李牧拍手道:“是的,我现在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我只想救人而已。”
徐瑾瑶道:“这我帮不了你。”
李牧道:“你帮得了我。”
徐瑾瑶注视着李牧,紧咬着银牙,一句话缓缓从牙缝中挤了出来:“你这是在逼我!”
李牧淡淡道:“你可以不帮我。”
是的,李牧从不会逼别人去做一件她不想要做的事情,他往往会准备好很多出路,当一条出路没办法使用的时候,他会使用别的出路。
徐瑾瑶道:“你知道,我没办法不帮你。”
李牧笑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什么需要在乎的,说到底还是你自己觉得不妥和不便而已。”
徐瑾瑶被说中了,她很少会被同一个人说中两次。
李牧继续说着,“我对你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你曾经喜欢一个人,那个人是你家中的侍卫,国公爷那么好面儿的一个人是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侍卫的,他以为你是会喜欢那种将军的,所以给你制造了一个机会,对吗?”
“对!”
“你恨他?”
不用徐瑾瑶回答,李牧自己就回道:“你不恨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婚姻大事儿从来都不是你自己想要决定就可以决定的,更何况还是为了整个国公府,那姑娘又为什么不能想想,李牧现在所做的又何尝不是为了国公府?”
徐瑾瑶道:“你又不是我。”
李牧道:“朝堂若没有国公爷,严嵩死后,上上下下只怕要乱成一锅粥了。”
徐瑾瑶淡淡道:“现在的他,不过精通养生之道而已。”
李牧道:“姑娘之忧,无非忧心我这一封信会被旁人查出,会被他人知晓,会给国公府带来灾难。也罢,我这封信姑娘也可以看,总归不是什么特殊的秘密,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
徐瑾瑶蹙眉道:“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的也叫秘密?”
李牧笑道:“当然。”
他起身去了书桌前,自己研墨,铺开宣纸洋洋洒洒的写了起来,徐瑾瑶在旁看着,越看越觉得心惊,越惊越觉得自己确实是不该去送这封信,这是一封恐怖的信!
可当信写完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看完了?”李牧问。
徐瑾瑶点头。
然后,李牧将信纳入了信封之中,用蜡封好。
他没有将这封信直接递给徐瑾瑶,只是将它放在桌上。
任取。
徐瑾瑶想带走就带走,不想带走也不强求。
这是让徐瑾瑶最最惊讶的举动了,她不相信一个人在看到这封信之中还可以这么轻松自然,说说笑笑,简直就好像完全不知晓这件事情一样,可他分明知道了这件事情,而且是第一个知道的,也是最清楚这件事情的人。
他万分的轻松自如,和叶士瑛说说笑笑。
叶士瑛好像也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她不怒反笑,笑得清新淡雅,且又娇羞无限。
这个人,难道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师父?
或许,她不是不担心,而是已经担心过头了。
徐瑾瑶只能这么想。
就像人一旦饿过头了,看到精美食物的时候反倒下不了嘴一样,一个人担心别人担心的过头了,也就不担心了。
“李大人真是一个妙人。”徐瑾瑶将信揣在了袖子里。
叶士瑛却说:“你应该将衣服脱光,将信贴身带着,这样才不会被人察觉。”
徐瑾瑶红了脸,她竟发现叶士瑛这句话有天大的道理,她毕竟是国公爷的女儿,是将军之妻,没有人敢脱光了衣服检查,她只好说:“请叶姑娘帮帮忙吧。”
书房之中还有内室,二人进了内室,不多会儿又走了出来,想来是已经藏好了信件。
传了口信,也拿了信,徐瑾瑶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她施了礼,任由李牧将其送到了门口。
门一开,丫鬟立刻迎了上来。
她一直在门口站着,根本听不到书房里的任何声音,她很焦急,现在看到徐瑾瑶自然开心的快要跳起来了。
徐瑾瑶并没有搭理她,缓缓离去了。
柔娘眼看着二人走远,却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李牧忍不住去问:“你和那个丫鬟说了什么?”
柔娘点头道:“嗯,听说了一些。”
李牧道:“说了什么?”
柔娘道:“她说自己是被自家老爷派来盯着夫人的,说是夫人是个天生的浪.荡女人,要盯着她,免得她偷人。”
李牧沉吟着,道:“她为什么会和你说这样的话?”
柔娘道:“或许是因为憋的太久了?”
李牧没有回应,他也想到了这一点,一个人要不是憋得太久了,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的,可这个秘密是会致命的秘密,除非她不想要自己的性命了,否则绝不会说出这样的一个秘密来。
“不好!叶姑娘……”
他还没有说完,就发现身旁的叶士瑛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于是,他摸了摸鼻子,长舒了一口气道:“我总算知道自己是个主角,是个天生带着运气的人了。”
柔娘不解,歪着头问:“那丫鬟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李牧道:“没有什么不对,你说,那个丫鬟是来盯着徐姑娘不让她偷人的,可徐姑娘和我一起进了书房,你说她会不会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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