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河西村
这显然不是李牧想要的回答。
他拍了拍书童的肩膀道:“切莫多想,是人也好,是鬼也罢,冲着你家少爷对本官的评价,这件事情,本官都会追查到底。”
说是要追查到底,实则毫无头绪。
会动的石像。
神秘的女人。
杀人的血手印,还有那些死去的赶考考生们。
这些人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
这是李牧第一次来到柳城县的义庄,所有的尸体现在全部都在义庄之中,他们的头颅已经和尸体组合成功了,每一颗脑袋都找到了自己原有的身体,至于他们的身份现在还在一步步的排查核实当中。
有一些是已经核实完毕了的,尸体也已经被领回去了。
“河西村。”李牧看到了记录,问道:“老祁,河西村距此远不远?”
“不远,骑马去就两个多时辰。”
“那就去这里。”
没有带锦衣卫,李牧就带了祁白虎和叶士瑛,三人骑马径直去了河西村。
正如其名,河西村在柳城县境内,偏西的方向,这里有河东村和河西村,两个村子之间隔了一条河,因此就有了这样的一个名字。
河西村偏繁盛一些,河东村则有些破落。
李牧手上有王知府给的公文,直接便去找了本村的里正,里正也知道杀人的案子,更加知道村里哪家死了人,又是怎么死的。
至一处院落,里正道:“三位大人,此处就是李二牛家了。”
“宅子不错啊。”祁白虎道。
这处宅子确实不错,在河西村里算是极好的地方了,不仅地理位置不错,前后格局也相当不错,照理来说这人家应该不算是贫寒人家,这就奇了怪了。
这件案子刚开始的共同点是:死者几乎都为贫苦人家的考生。
因为贫苦,所以只能住在破旧的城隍庙中。
可现在看这家境,怎么看也不像是贫寒人家,这可比李牧家里有钱多了。
里正道:“嗨,大人有所不知,这李家共有三脉,这第三脉就是死了的李青山,李二牛是他的父亲,一名瘸腿老汉,瘸了腿,没办法做事,只能由家里养着,家里哪儿来那么多银子养闲人不是,所以这李青山就只有省吃俭用了,万没想到竟然会遇上这样的事情,真是可惜了,一个蛮好的孩子。”
说着,他还叹了口气。
里正上前敲了门,开门的是一名老汉,老汉看到是里正,笑着问:“有事儿?”
里正道:“这三位是从府衙来的,为了你家李青山的事情。”
听到李青山,老汉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可又听到李牧三人是从府衙来的老爷,不敢耽搁,连忙侧身请进了宅子之中。
“我们李家有三脉,我是老大李大福,诸位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请先进屋喝一杯茶吧。”
进了院子,李牧更发现这院子真的是别有洞天了。
极好的院子,院内的陈设布置也非常有讲究,一看这家人就不像是什么农民出身,家里想必也应该是书香门第,只不过后来没落了。
李大福身体佝偻,俨然一副年迈的模样。
可他的眼神却非常凌厉,目光扫过李牧三人,奉茶道:“我看三位不像是从府衙来的。”
李牧笑道:“我们不是府衙的衙役。”
李大福“哦”了一声,道:“方才我让人去喊二牛了,诸位稍候,我这后堂还有些别的事情,就先不陪各位了。”
主人家扔下客人走了。
李牧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过这样的事情。
“茶,别喝。”叶士瑛突然道。
“这茶有什么不对?”
“没下毒,不过有一股怪味儿,或许是水的味道。”
“水有什么味道。”
祁白虎抓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立时吐了出来道:“好酸好苦的茶。”
李牧用舌头沾了沾,笑道:“这是人家不欢迎咱们,连个侍奉的仆从都没有。”
叶士瑛道:“是啊,从进门到现在就没有看到一个下人,这地方感觉阴森森的,恐怖得很。”
李牧道:“青天白日的,总不会真的冒出鬼来吧。”他扫视着整个厅堂,发现了厅中正中央挂着一副迎客松的图,客厅里有迎客松自然没什么,可落款就大大的有问题了,这落款和李牧之前看到的那封信有些相似。
就是广西巡抚洛泽宁写给洛家老爷的那封信。
模仿了一次,李牧看得也仔细。
这不是相似,而是这幅图就出自于洛泽宁的手笔。
真是奇哉怪也。
这样的一个宅子里怎么会有洛泽宁亲笔画下的迎客松图,难不成这李家人和洛家还有什么关系不成?
这时,厅外响起一个声音:“让几位大人久等了,小人李二牛。”
他是被人抬进厅中来的。
他躺在担架上,因为失去了一条腿,另外一条腿还有些萎缩,没办法动弹的他只能活在这担架上了,旁人遇到这般情况或许会怨天尤人。
可看他。
他在笑着。
笑得无比灿烂。
“今天的天气不错。”他说。
一个人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固然不错,可是一个刚刚失去了儿子不久的人还能有如此的心境,李牧真的是非常佩服了。
“是很不错,万里无云。”李牧笑着接话。
李二牛看起来应该有六十岁左右的,头发发白,脸上布着老年斑,唯一精神的地方是他的眼睛,“你们先下去吧。”
招呼下人退下,李二牛道:“三位大人,真是抱歉,原本是我该亲自出迎的,可惜腿脚不便,还请见谅。”
“你这腿,如何伤得?”祁白虎问。
李二牛眼神飘忽道:“嗨,当初抗击倭寇的时候,腿上中了毒箭就锯掉了,这条腿倒是还好,可惜后来发现毒素蔓延到了这条腿,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似乎是害怕李牧三人不相信,他撩起了自己的裤腿。
裤腿之下是一条萎缩到变形的腿,这样的腿不用说用来走路了,哪怕是稍微借力也是做不到的。
李牧淡淡问道:“广西这边,倭寇经常会犯境吗?”
李二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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