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志早就习以为常，闷声跟着周丰源进了屋。
“一巴掌打不出个闷屁来！”说了几句李翠兰自己个儿就觉得没劲了，而且她心里惦记着母猪，也就懒得再跟赵玉霜浪费力气，径直去了窝棚。
李翠兰前脚踏进窝棚，后脚母猪就嗷嗷嗷的叫了起来，像是等着告赵玉霜的状一般。
赵玉霜翻眼望天，这都是什么世道，连个畜生都欺负她！亏的她天天喂，就是这么报答她的？！
母猪确实是要添崽了，从那一声叫之后，就一直没断过声。
赵玉霜掌了马灯挂好，李翠兰就开始催她：“去把桌上我放那的剪子和碎布头拿过来，快着点！”
这母猪倒是麻溜，不等赵玉霜回来第一个小猪仔就裹着包衣滚落到了稻草上，骨碌碌的挣扎着要往起爬。
赵玉霜一头冲了进来，被迎面而来的血腥混着羊水的气味震的骇然止步，她下意识的偏头，在自己还没有看清楚之前移开视线。
尽管如此她还是一眼瞥见了，长长的脐带黏连着的那个骨碌乱动的小家伙。值得庆幸的是母猪是头朝向她，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应激反应。
上辈子她没生过孩子，甚至连产房都没进过，这会光是味道就已经超出了她的心里承受范围，她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要死啊，站那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还不快把剪子给我！”李翠兰一边压制着不让母猪起身，一边朝着赵玉霜伸出血糊糊的手，眼睛还紧盯着那只越挣扎越远的小猪崽。
“哦哦哦……”赵玉霜被她这一吼吓了一跳，赶紧把手里的东西送上前去，却不敢拿正眼去瞧，可又怕递不到位再挨骂，只好半眯着眼睛往她手心里送。
那架势跟点炮仗似的，好在她递的还算及时，没有引起李翠兰的注意，才算是躲过一劫。
“把灯拿过来！”李翠兰继续下达命令。
“哦……”赵玉霜转身费力的去拿灯，因为个矮多少显得有些吃力。
“灯罩打开！”赵玉霜的灯还没落地，李翠兰就不耐烦的嚷嚷起来，“你怎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跟个算盘似的不拨不动！”
赵玉霜真是被气到了，可权衡了一下，她现在根本就没有顶嘴的资本，所以只能咬牙忍了下去。
李翠兰把剪刀放在灯上烤了烤，然后用扎成一捆，像个毽子一样的碎布头擦了擦。
咔嚓……
猪老大的脐带被一剪子剪断了，李翠兰一边把手伸到猪嘴里扣着什么，一边没好气的对赵玉霜说：“学着点！猪崽子生出来要先帮他们把嘴里的东西清干净，然后再把身上擦干，不然可是会生病的，生了病可就不好养活了！”
“你往哪看呢？！”李翠兰见她一直回避着视线，忍不住叫骂道。
“妈，我见血就头晕，站不住……”赵玉霜急中生智，她其实不是头晕，只是有种想吐的冲动。
李翠兰虽然有些不满，但端详了一下她惨白的小脸，看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抱怨了几句就算是放过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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