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看着气定神闲的方涵，还真看不出他有肉疼或者紧张的情绪。
看来，这家伙如今也有了几分底气，而且也舍得为江秋花费一番。这倒是比之前要成熟了一些，说话做事更有担当了。
“得了，你有多少银子，我还不知道？我爷爷已经设好了酒席，就让我过来请你过去的。走吧，别让他们等太久。”
江秋不忍心让方涵受这种窘迫，只好改了个口风。其实，老爷子和江寒水并没有为方涵设宴，他们两个都不舍得花这种钱。
方涵并不知道，真以为老爷子在等着他，便不再坚持。今早他也看到了老爷子和江寒水，他们肯定也知道他在府城里考试。
既然是邻居，又在府城相遇，作为长辈的老爷子请宴也合情合理。
来到了一家酒楼中，江秋让方涵坐下稍等，她去点了饭菜，这才去请老爷子和江寒水。
看到这，方涵岂能不知道，但也只能默默地接受了江秋的好意。因为这儿的一顿饭，恐怕他付不起，这时候就算自己想要承担，也没有那个能力。
老爷子听说方涵来了，正在酒楼中等他们，自然不曾怠慢。全都落座后，刚好小二也上菜了，四人一边吃一边聊着。
向来老爷子都是喜欢读书的人，对方涵更是看重了几分。
“方涵，这次考完府试，你有多大的把握能通过？”老爷子询问道。
方涵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道：“这个我也说不准，且看老天爷的意思。我入读时间短，也不急于立马高中。权当是见见世面。”
这话不假，换个别人，只怕是连童生都不一定能考上。
仔细算算，方涵入读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如今已在考府试了，也算是天资聪颖的。
“当年老三可是花了不少时间，好像是两年才考上童生，又花五年才考上秀才的吧？”江寒水记得很清楚，却故意问老爷子。
老爷子微微点头，不接话，低头吃菜。
方涵也感觉到这微妙的气氛，什么话也不说，低头跟江秋一块儿吃菜。
“你多吃些。”老爷子对着方涵说道，给他夹了些菜。
方涵接过，道谢后，慢慢地吃着。
“明天咱们一起回去吧？我们刚好要回去，打算叫一辆马车，你也省的一路折腾。”老爷子对着方涵说。
可让他意外的是，方涵摇头拒绝了。
“我不知道有没有通过府试，这儿离家远，放榜后不知道结果。要是侥幸过了府试，很快就会进行院试，也是在这儿。”
方涵是打算要留下来，等结果再看看。万一通过了，还得在这府城里进行院试，这来回一趟可要花不少时间，没法好好用功学习。
老爷子跟江秋对视了一眼，原本想要带他回去的就是江秋，所以他要征询江秋的意见。
江秋便道：“那你便留下来等消息吧。要是真的过了，那也是好事；不过那再回家也不急。”
事实上，江秋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子。
早知道他还要留下来看看有没有机会进院试，她就不来找方涵了。
吃过晚饭，方涵跟同窗住在一起，便跟江秋告别了。
老爷子带着江秋在外面走着，江寒水笑道：“没想到一番好意，倒是被拒绝了。你们说，这方涵该不会真的这一次就考上秀才吧？”
这话，他自己都不太敢相信。
哪一个秀才不是慢慢磨出来的？方涵这才入学不到一年，要是就考出了一个秀才，那真是有些惊才绝艳了。
“应该不太可能。”老爷子猜测道：“当初你三弟也算是读书的好料子，可也是考了好几个年头才考上的。方涵他，再有这方面的天赋，也不应该差那么多吧？”
江寒水不好多说，生怕招惹了老爷子生气。
一切依照计划，老爷子和江秋便坐着马车回城，江寒水在这儿寻找人家买锦鲤。
府城的大户人家很多，府邸内修有水池的也不少，大多都需要锦鲤乌龟等作为观赏物。
江寒水须得一家家地问，倘若真有人愿意买，那他也能趁机挣上钱。江秋已经跟他说过了，给他提供的价格比老爷子贩卖锦鲤的要低一些，他能卖出什么样的价，都是他自己的本事，中间的差价全落入他的口袋里。
因此，江寒水对这事格外地上心，干起来也是十分爽快。
江秋和老爷回家，途径红叶镇，老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江秋拐进江寒木家。
有老爷子带着，江秋这次倒是进了江寒木家了。只是，这儿的情况有一些狼藉。
老婆子带着江梓茵来这儿闹过了一次，结果被何氏给化解了，没有证据也拿捏不了何氏。双方吵了一架，结果闹了个不欢而散，老婆子带着江梓茵回去，何氏也干脆回了娘家。
江寒木将老爷子迎进去，坐下来后便发怔，一句话也没说。这些事还是老爷子一句句地问，才从他口中问清楚的。
一边的江秋也不熟悉这环境，摸索了一会儿，总算端来了热水，给两人都倒了茶水。
“老三，你这是何苦？跟爹回去吧。”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儿子变得痴痴呆呆的，心中不忍。
江寒木闻言，摇了摇头，“爹，我还得去岳丈家，请何氏回来。不然这个家就不成样子了。”
“难不成，三叔也认为是三婶干的？”江秋见他的模样，心中一动，连忙问道。
江寒木看了一眼江秋，随后沉默不语。
他们两个是夫妻，何氏做的事情，瞒得了别人，肯定瞒不过他。只是，他不会出卖何氏的，何氏也没想过要瞒着他。
见他这一副沉默的样子，江秋就更加笃定是何氏了。可惜，江寒木不会作证，没有证据，何氏是绝对不会低头的。
“老三，听话，跟爹回去住一段时间吧。”老爷子继续劝说着，看儿子这模样，就是平时再怎么不满，这时也抛到九霄云外了。
“不行啊，爹。衙门还有差事，我不去接她，到时候孩子们怎么办？她万一生气了，再也不会来也是干得出的。”
江寒木对何氏有着一种打从骨子里的畏惧，看样子，早被何氏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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