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万松飞第一个发现终雪从后台走出来，他把吉他往地上一放，撑着舞台边沿就跳了下去，“终学姐！你、你怎么哭了？”
万松飞兴奋地跑过去，走近一看，见终雪眼眶红红的，立马整个人都吓得不敢动了。
“没哭没哭，谁哭了！哪儿那么多话呢。”
终雪擦了擦眼角，一巴掌使劲拍在万松飞肩膀上，拍得他一个趔趄，她走上舞台，站在灯光底下，长舒了一口气，对三人道：
“叶寻还在休息室里，让他自己一个人待会儿吧。现在看起来他状态比我想象的好，至少肯把一直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但这只是个开头，就长远来看，他仍然需要一个正确的发泄途径。”
“这个我想过，终学姐你之前说的什么，旅个游啊，学样东西什么的，我们能做。你说是不是大圣？”万松飞又跳上了舞台，避开一地的电线，一胳膊肘靠在盛君兰的键盘琴上道，“我们俩讨论过，我可以教他写歌，大圣可以教他编曲。”
“嗯，这个可以，不过首先要他自己愿意，他若是不想学，那也不要勉强。”
“我们懂我们懂，先当个建议提供给他，看他反应，不会逼着他学的。说起来，”万松飞往后一转，面对一手垫在脑后，一手转着鼓棒的申云竹道，“笋儿，你也提个建议啊。”
“啊？”
申云竹本想拒绝，一抬头看到三人都在看着自己，这拒绝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他转鼓棒的速度渐缓，脑中不知怎么的突然闪过叶寻说自己不会游泳的场景。
而且还不会骑自行车。
还天天要找猫。
申云竹不太明显地笑了下，鼓棒在五指间轮流走了一回，最后被他放在鼓面上。
“教他游泳吧。”
“游泳？”万松飞想不明白教游泳算个什么事，道，“你这也太敷衍了，谁还能不会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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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我们让叶寻自己选，现在我们去买点吃的吧，我都饿了。”
“诶，终学姐你这么一说我怎么好像也饿了，走走走，披萨怎么样？双倍，不，三倍芝士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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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松飞一说到吃的就来劲了，立刻把钱包去翻了出来，走在最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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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竹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盛君兰走下舞台后一回头，发现申云竹完全没要动身的意思，便问道。
“不想动，你们去吧。”
“要给你带点什么吗？”
“不用，你们买什么我吃什么。”
盛君兰点点头，跟在两人后面出了livehouse，偌大的场子里只剩下了申云竹一个人，空旷又安静，前段时间梁家竑把舞台上的射灯换成了一款能打出鱼影的，每一束射下来的光圈中央，都有一只弯着身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向前冲击而去的鱼。申云竹百无聊赖地发了会儿呆，正准备拿出CD机听歌时，叶寻刚好扶着墙壁走上了舞台，他应该也是没想到角落里还坐着个申云竹，与申云竹维持着上一秒的动作对视了一会儿，先于他一步低下了头。叶寻出来前已经用凉水敷了好一会儿时间的眼睛，天凉水寒，敷得他直打冷颤，红肿虽然没那么快能消下去，但从化妆镜里看还是要比刚哭完时好了不少，而且经过这一通发泄，他的羞耻感多多少少也回来了些，不是很想让别人看到他这幅样子。叶寻专门挑光圈边沿慢慢走，这样既能让自己隐在黑暗里，也能看清周围大概的路况，尽管他走得小心翼翼，还是被黑暗处一圈叠一圈的线给绊了一下，他下意识抓了一把，紧紧扶住前方的话筒架才不至于直接来个跪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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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
申云竹突然开口，等叶寻闻声转过头来看他时，他朝叶寻颠了颠手里的冰红茶，随后来了个完美的抛物线，使得冰红茶正巧落在叶寻手里。叶寻只是伸手接了，并看不清申云竹扔过来的是什么，只凭着感觉摸了一圈瓶子，从这有棱有角细腰圆肩的造型猜测，应该是冰红茶，他小声道了谢，站在话筒架旁拧开了饮料盖子，灌下去三分之一以补充从眼睛里流掉的水。
“想学游泳吗？”
申云竹没头没尾的问句让叶寻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他咽下口中的饮料，思考了会儿，回道：
“你是在做健身房的兼职推销吗？”
申云竹被噎到了，这话让他怎么答，他表情复杂，选择沉默，闭嘴继续转他的鼓棒。叶寻莫名其妙，搞不懂申云竹要做什么，问了上句又没了下文，他等了会儿，见申云竹确实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便蹲下去将脚边的线都往边上推，好给自己腾出走路的空间。
“我没算明白啊，学生证不是打八折吗，怎么还贵了十多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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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芝士不要钱的吗？”
Livehouse的大门被人从外推开，万松飞和盛君兰两人双手各拎着一只大袋子走了进来，终雪跟在最后，拎着四杯饮料，她瞥见叶寻已经出来了，便朝他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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