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为什么？”
“我男朋友在那儿。”
“好吧，”宁女士思忖了好一会儿，最后也只说出，“玩得开心。”把她互不干涉的理念贯彻到底。
“你也是。滑雪不要把自己摔伤了。”
张任锐把头发扎成一个小辫，出了房间吃早餐，母亲夹了个煎蛋到他碗里，他刚要下嘴，却听见母亲小心翼翼地问他:“能不能去叫一下你爸。”
“不能。他少吃一顿死不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他毕竟把你养到这么大……”母亲喋喋不休地教育起他的不孝。
张任锐把这些话和在早餐面里吃下肚去，母子俩谁也没去叫因连夜打牌现在还在睡的人。
“吃饭了啊。”他是自然醒的。
“是啊，快凉了。”母亲答了父亲，而张任锐的回答是收碗筷。
“什么意思？看见我一句话都没有？”
“我吃完了，去洗碗。”张任锐对父亲说了一句话。
“洗什么碗，娘们儿兮兮的，还有你这头发，不男不女。”说着他扯了一下张任锐的辫子。
“是啊，你回来那天我就说让你去剪来着。”母亲附和了一句，又对父亲说，“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尚咱们也不懂。”
张任锐整了整自己的头发，拿着碗筷去了洗碗池，因为离得近，能够清楚听到父亲把对他的不满转移到母亲身上。
“时尚什么？走出去我脸都丢光！都是因为你溺爱他，他才觉得自己做什么事都可以不用考虑父母的感受，回老家见到人连个招呼都不打……”
张任锐默默把洗好的碗筷收进餐具柜里。
“他那天太累了。”
“他有什么累的？我不累吗？我养你们两个我不累？”
面碗被用力地搁在桌上。张任锐冷眼看着他们，又来了，又开始暴力威胁了。
见张任锐看过来，他又一巴掌拍在桌上，伸出手指几乎戳到妻子脸上:“你懂个什么？连个孩子都教不好，他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母亲一边后退一边向儿子投去求助的眼神。
“你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说一次话吗？”张任锐终于开口干涉这场正在发生的暴力，不是因为母亲，纯粹是看腻了这种闹剧。
“我是你老子你倒教训起我来了！”他拖开椅子，走向张任锐。
张任锐在试图解决纠纷，他却只看到了长大的儿子挑战自己的权威。张任锐觉得眼前的人无法沟通，他只认得暴力，和他交流只能用拳头。
“好了，张任锐别跟你爸顶嘴。”母亲挡在了儿子面前，挡住了父亲。
“让开！”父亲推开了她，一巴掌扇了过来。
张任锐挡下父亲的巴掌，对他挥了一拳。
父亲显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老了，而儿子已经成年，他以脏话和野蛮所吹起来的权威早已不如儿子的拳头硬。
张任锐并没有趁机把这些年的愤怒都发泄出来，他只挥了那一拳，母亲都没来得及劝架，他就把手揣回衣兜里，走回房间去了。
他知道，他不能成为这里的人，不应该贯彻着他鄙夷的法则。
“我没有帮你把老公教育好的本事，你要么离婚，要么继续忍受他，我不掺和你们的事，别把我往泥潭里拖。”他冷漠地对满眼关切的母亲说道。
张任锐锁上房门，打开手机，宁则给他发了条消息。
阿则姑娘:吃饭了吗？
厉害的昵称:吃了，今天你家里有人做饭了吗？
阿则姑娘:没，我妈去旅游了。
厉害的昵称:你自己一个人在家？
阿则姑娘:我也去旅游了。
阿则姑娘:[260918.jpg]
照片上拍的是张任锐最熟悉的溯山站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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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要面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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