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玩暄勾起嘴角，对傻乎乎冲自己猛挥手的小白鸽溺爱地笑了笑。
上午上楼虐傻弟弟，下午和跆拳道妹妹的同学们一起打牌，晚上插空搞搞地下恋情。
这住院生活，未免太让人着迷了。
季玩暄中午在季元那蹭完舅妈带来的午饭后才回的病房，护士姐姐现在已经懒得管他了，在走廊碰见的时候还可以心平气和地问他：“还知道自己住什么科呀？”
“本来不记得了，但不是远远看到姐姐你了吗？”这种话他张口即来，但说的效果不讨人厌也算难得。
季玩暄扯了扯自己出门时随意搭在身上的薄衫，懒洋洋地笑道：“我明天就要出院啦，该给真正需要的患者挪位置了。”
他胳膊虽然还打着石膏，但恢复了这些日子还算康健——不过也没到车祸前的程度，再住几天观察也不为过。
不过显然这个人嘴上说着住院真好，心却早就已经放飞到天边，他的主治医生在与家庭医生沟通过后，索性大笔一挥予以释放。
这一手消息是沈放亲自告诉他的，连护士都不知道，闻言立刻惊讶地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病房大门就从里面被拉开。
阮阮的同学就站在门边，一脸震惊：“哥，你要走啦？”
季玩暄一巴掌按在他后脑勺上，把人带回了病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别瞎说话。”
小同学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和他道歉。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阮阮去上洗手间了，她妈妈也不在，牌局估计是凑不齐了。
季玩暄短暂地惋惜了一下，坐回床上翻开张列宁昨天带给他的杂志。
小男生百无聊赖，凑到了他身边，巴巴问道：“哥，阮阮刚说你男朋友真的好帅，我打赌输了。”
季玩暄眼皮都没抬，但嘴角没忍住上扬起来：“哦，然后呢？”
男生揉了揉鼻子，声音闷闷的：“阮阮让我做一件让她满意的事，但又不告诉我是什么，我好苦恼。”
所以到他这找灵感来了。
季玩暄答案给得很干脆：“告白吧。”
“？！”
季玩暄终于抬头看他，满眼揶揄的笑意：“你的微博我们都通读过一遍了，随便挑一条出来念给阮阮听，你的梦想可能就会成真了。”
男生一瞬间屁股着了火似的站起来，满脸通红：“你你你你、你们是谁？！”
“很多啊，”季玩暄掰起手指头，一本正经地数数，“我，阮阮的闺蜜们，护士姐姐，帅哥主治医生，隔壁心内科的系草主治医生。哦对了，还有阮阮的妈妈。”
男生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副要撅过去的模样。
季玩暄笑着拉住他：“不过阮阮妈妈一直装作不知道，但你说了以后她可能就会有所行动了。”
“那你还让我表白！”
季玩暄撇了撇嘴：“又不是我和沈医生可能会被拆散，我当然看热闹不嫌事大。”
无耻至极！
男孩子委委屈屈地蹭回他身边：“哥，你好好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他满脑子都是小秘密被发现的羞赧与慌张，但却丁点儿没有隐私被窥探的怒气，真是个傻孩子。
季玩暄拍了拍他的脑袋：“逗你呢，我瞎猜的，谁也没看。”
青春期小男孩的微博内容除了篮球就是电子产品，个别心思细腻点的可能还会掺杂暗恋的酸甜，比如眼前这个。
傻孩子长舒出一口气，看起来竟然还有一点遗憾。
季玩暄扫了他一眼，忍着笑回头看书，没有多说。
前天在阮阮小闺蜜们来探病的午后，季玩暄在窗边读着书，发呆时蓦然捕捉到了几句压低的笑语。
“他天天来看你，你妈妈没有发现你喜欢他吗？”
阮阮红着脸摇头，傻得不得了：“没有吧。”
季玩暄转头刚刚好对上门外阮阮妈妈想进门又怕吓到她们的无奈表情，差点儿就没忍住笑出来。
那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了当年自以为地下恋情搞得很成功的时候，他在季凝眼里是个多么幼稚的小可爱。
妈妈什么都知道。
“好好学习吧，变得优秀才有资本去爱，阮阮大概也是希望你这次历史能及格。”
“……我决定学理呢。”
季玩暄面不改色地翻过一页：“但你现在不是还没学呢吗。”
傻孩子“哦”了一声，别别扭扭地：“必须要成绩好才能谈好恋爱吗？哥哥你不是工作不错，也找到了那么好的男朋友。”
他到底长了一副怎样的学渣脸啊。
季玩暄叹了一口气，没有提自己上学时的成绩，只是顺着男孩的话赞同地点点头：“对啊，但我是个例外，你说气人不气人？”
气死人了！
沈放昨天值夜班，原本还担心季玩暄摸过来和他一起睡，会被心内医生晚上仰卧起坐的常态打扰。但这一夜却破天荒地整夜没有急症，让他抱着男朋友安稳地睡了这段时日最好的一觉。
起床后被季玩暄反复提醒他们是在“偷情”的沈医生良心作祟，又披着白大褂工作了一整天，到太阳西沉的时候才被护士催着下班回家休息。
走之前他先去ICU看望了一眼病人，被蒋韵清拉着笑眯眯说了好一会儿话，轮到骨科时，他推门一进来就看见季玩暄和阮阮两个独臂侠正捏着纸牌开火车。
这都不能算是百无聊赖了。
季玩暄手里原本只剩下两张牌，但打出去的时候刚刚好和第一张凑对，手里的扑克又凑了厚厚一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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