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监牢
他的担忧暂时没法得到验证，前方似乎是一个全新的缺口，各种各样的声音便源自缺口之外。
秦东警惕地伸出半截脑袋，小心地朝外窥视。
这是一个人为的地下仓库，角落堆放着各式崭新零件，表面的油封都未干涸，仿佛刚刚出厂，暂时寄存在这。
仓库的中心位置，存放着一堆尚未凝固的混凝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物品。
他沿着墙壁，仔细地搜寻一圈，并未发现任何脚印，似乎他便是第一个到访此地的客人。
“声音的主人呢？吴用呢？”
他再度绕了一圈，不停敲击混凝土墙壁。
没有通道、没有暗道，唯一的出口，便是他来时的管道缺口。
秦东走回原地，观察着管道缺口，痕迹很新，并没有丝毫锈蚀的迹象，似乎是最近一段时间刚刚破开的。
这里怎么看也不像一座坟墓。
但也绝对不是仙侠世界的该有的产物。
“你……好……”
莫名出现的男声有些沙哑，语调开始有些僵硬，很快变得顺畅起来。
“等下离去的时候，能不能帮我补上那个洞？”
秦东转身，见到了声音的主人。
白种人，黑发棕眼，脸型稍圆，大约三十岁，躺在那堆混凝土里，一动不动，显得有些懒洋洋。
秦东微微走进些，才发觉男人的异样。
“先生，您是水泥做的吗？”
“罗伯特•柴特福德，叫我罗伯特就可以，好久好久没有和人聊天了。”
男人试图挤出一丝笑容，他的嘴唇应该是唯一能够自由活动的部位，听到秦东不礼貌的问题，男人并未在意，而是再度恳求道：
“能帮帮我吗，那个洞实在太吵了。”
秦东摇摇头，如果便签的提示没有错误，那么修理管道可不是一个好的选项。
男人叹气，并不生气，打开了话匣子，看得出，他有些寂寞。
“1915年，医生认为我病了，把我送进康涅狄格州的诺威奇精神病院，嘿，别干站着，那边的零件随便用，找一个坐着歇歇。”
男人招呼完，继续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被种下了永生不死的诅咒，身体也因此缓慢地变成混凝土，虽然是在精神病院里，但我还是认识了很多有趣的医生、病友。”
秦东找到一个小马扎，默默倾听，直到听到一个熟悉的描述。
“你认识瘟疫医生？”
“那个鸟嘴？他是个好的传染病医生，医术精湛，大概吧。”
罗伯特的回答有些含糊，话锋一转，将话题转到秦东身上。
“你想走另一条路吗？肉体决定精神？”
秦东默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反问。
“您是精神决定肉体吗？”
罗伯特点点头，提到一个难以听清的名字。
“按照博士的说法，我是‘精神决定肉体这一理论的终极证明’。只要觉得自己是水泥，而且长生不老，那么我就会竭尽所能地实现这两个目标。甭管怎么着。”
秦东想到了《掠影异相神术》，修炼至最后，是否也会达成“精神决定肉体”的极致？
他突然起身，拱手鞠躬。
“教练，我想打篮球。”
看到罗伯特脸上的迷茫，他后知后觉。
如果时间线没错的话，《灌篮高手》是1993年的作品。
秦东同罗伯特间隔了一层可怖的代沟。
“我帮你补洞，你教我……”
秦东有些卡词，总不能让男人教自己如何变成水泥吧，罗伯特看出了秦东的意图，微笑解围道：
“我只能给你些辅助道具，抽烟吗？”
“不抽，谢谢。”
“我手边的水泥下面，有半包蓝色女士香烟。”
“我不抽，不要。”
“能帮助你压制肉体的暴动，变相辅助你，直到走回正确道路。”
“我。不。抽。烟。”
秦东有些生气。
“吸烟有害健康！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知道吗？我还未成年，你就唆使我抽烟？”
不待男人争辩，秦东快步跑开，也不准备补洞了，径直离开，临走前，嘴巴还低声骂着。
“神经病，听不懂人话。”
空留下罗伯特一人，平静地望着管道缺口，自言自语。
“你会回来的。”
“下一次就不会是这里了。”
等到冲进管道数百米后，秦东的表情方才缓缓平静，不复刚才的生气模样，拍着胸口，让冷汗蒸发。
“感情这里不是坟墓，而是监狱，专门关押这种怪人。”
“还想骗我触碰水泥，呵，要不是手上没趁手的家伙，把你下体都点炸了。”
骂归骂，最终还要接受现实，秦东十分头大，不知如何走出黑色管道。
漫无目的的他，发现身边突然出现许多不断爬行的蟑螂、蜈蚣，一会头尾相接，一会相互扭动，拼出莫名的字符。
“S……B……，傻逼？他娘的虫子都敢骂我？”
他正要放出森白火灵，送这群杂虫见上帝，却是发现，原来他读错了。
“813？”
反正也无头绪，他顺着虫子指着的方向，走了813步，发现一个全新的缺口。
里面躲着的正是消失许久的胆小壮汉吴用，他的身边是密密麻麻的奇怪昆虫，以及各种造型扭曲的啮齿动物。
“你还好吗？”
这是一句废话。
吴用的精神状态相当糟糕，面容憔悴，衣服肮脏，身上布满被咬伤和抓伤的伤口。
“道长，救救我，我感觉全身发痒，还有这里，”
吴用掀开腹部的破烂衣物，露出腹部上的两个拳头大小的血洞，其内部隐隐可见几根黑色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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