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启明星
“所以，你觉得这个’伊特纳’，究竟是什么性质的最强？”
正换乘着地铁的偃文师，随口问起来。
“我不太关注这些东西。蜘蛛侠？奥特曼？”阿杰年轻的外表下，隐藏了一颗中年男人的心。
“好吧。”偃文师面露无奈。他向进站口的机器当中塞了张刚买的车票，去A区所需要的钱显然让他吓了一跳。不仅昂贵，还需要额外支付一笔交于’英雄塔’管理的税收费用。
“说不定是…超人那种？”摄影摸上下巴自言自语着，看起来他不想放过和年轻人聊聊喜好事物的机会。
“我儿子小时候也老喜欢这些东西。伸张正义、打击黑暗的蝙蝠侠，男孩都爱看…”
“咱略过这个话题。可以吗？”偃文师看向不依不挠、做着尴尬动作的阿杰，皱眉开口。
他清楚的明白，夏虫不可语冰。信息匮乏、刻板印象、颅内想当然…导致无数作品都或多或少遭受过所谓“家长”们的审判。
即便这群人从没看过其中内容，但又有谁会在意呢？他们只是用贫瘠的单维大脑下意识地脑补出作品内的画面，随后“义正言辞”，宛若法官般一锤定音。
正因他们固执、刻板、无法被劝说改变，故而，这是时代的悲哀。恐怕也只有时间，才能缓慢了结一切。
“不是你问我的吗…”阿杰翻了翻白眼，显然因为对方的态度，而感到遭受了羞辱。
偃文师皮笑肉不笑地冲他露了露牙齿：“主要我又觉得，咱俩在这里空谈也没啥用，等到了应该就会明朗许多。”
“早说…”…
飒银刷白的列车驶过重重关卡，将二人的心，也带到了中心繁华的A区。
……
“公家让你俩来的吗。我明白了…”
“你们只有三分钟的时间提问。”
阿杰灵巧地摆弄着录相设备，而对面坐在书架旁的，是一名形如枯槁、耄耋之年的老人。
“开始录像了吗？”偃文师将瞳孔贴在镜头中央，那双眸子在鱼眼的反射下，凸显出奇怪的扭曲。
“可以了，你快准备采访吧。”摄影点点头，按下开关，示意他站在视野的另一侧。
偃文师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全面沉浸代入到工作的状态内：
“我们是蓝星日报的相关记者。中午好查尔斯先生。您曾在一段特殊时期中在FBI担任过重要职位，根据您的了解，’伊特纳’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老人混浊的眼里陷入了最深层的回忆。
“他出生在1918年，也就是WW1结束的时刻。”
“在米国的一个偏僻的农庄。我想现在那里早已人去楼空，没有居民了。”
查尔斯颤巍巍地直起腰板，眼珠却不自然地向上愣神。
“一颗闪耀的启明星！”老人突兀地惊呼，细长的胡须翘的老高：
“’伊特纳’，’伊特纳’哟…我无可匹敌的超人。”他似乎来了兴致，年迈的喉咙里哼唱起莫名其妙的歌谣。
“胸前的’Y’”殷红发光，嘿，那是什么？
是敌人、是蟑螂的血。
脚步所及，恶霸退散；绿灯亮起，这便出击。
地狱之火在燃烧，天使尽情哭泣，
我们会胜利，明天的太阳依旧照常升起…”
室内很暗，只有几颗负责补光的浊灯，洒在二人之间。老头的嗓子中“赫赫啦啦”一阵鼓动，他费劲地翻身咳嗽，眼里却有着一闪而逝的泪花。
偃文师静待对方平复，为防止他继续“打太极”，再度追问道：
“那么，倘若’伊特纳’真的如此厉害…”
灯光将他脸的一半打到惨白，另一边融于黑暗：
“为什么现代社会，他就像消失了一样？”
“没有宣传和报道、近乎无人知晓？”
老人混沌的眼在刹那变得犀利，他的手已经扶上身旁倚靠墙边的拐杖，平淡地开口：
“精彩的部分，难道不是需要放在高潮吗？”
“回去吧！你们的时间到了…”
两人面面相觑，都看着查尔斯缓步离去。
偃文师拉拉嘴角，招呼阿杰收拾行李，准备先找个餐厅填饱肚子先，再顺便做一下视频方面的处理。毕竟剪辑和后期都需要他自己来亲历完成，工作量颇大…
阿杰抹去头顶汗珠，轻甩在阳光下，散发着晶莹与剔透。
低头看了眼腕表，已过正午。
他摘下扁平的帽子，朝着红透的脸颊扇了又扇。瞅着周围琳琅满目的餐馆饭店，心道这文师说着去厕所，也不知到底跑哪儿去了。
A区果然比他早上待的犄角旮旯强太多。不论是随处可见的巍峨广厦，还是打扮靓丽、时髦有序的过路行人，都给他一种不同的感觉。
这里倒也没有超级英雄电影演的那样，天天外星大战、克隆袭击呀。
给对方发了个信息，他推开了一家名为“英雄汉堡”的快捷餐厅。
风铃清响，套着滑稽骑士头套的收银员睁开他那死鱼般的双目，淡淡的说着欢迎光临。
阿杰好奇的仰头看着上面的套餐，广告印着几个奇装异服的家伙。眨巴几下眼睛，冲着店员轻笑道：“来份呃…护旗薯条，大号的、还有这个…特大豪华骑兵堡，我看看，单人小份就够了。”
收银员理了理坐皱的音速披风，那双无神的双眼盯着面前屏幕，机械般地敲打几下，随手撕下那片只出了一半的取号单子，递了过去。
阿杰讪讪地笑了笑，交过钱拿来纸片，环顾着四周遍地的空座，还是挑了个明亮的位置，正欲坐下，店员小哥却传来一声中气不足的声音：“你的薯条需要恶魔化吗…”
他愣了片刻。恶魔？这…难道不是作为反派形象的吗，民众不应是嗤之以鼻，过街喊打吗，怎么还有商家敢去赚这份黑心钱？
“喂！你不要我就端过来了嗷。”店员透着些许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对方的思考。
他歉意的朝着店员点了点头，脱下外套和重包放在椅上，起身准备去拿自己的那份。
“铃铃铃…”
急促的脚步声推门而来，风铃被碰的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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