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围观众人居然跟着铁南峰一起笑!还有人起哄叫着“师奶奶哟……”
欢乐的人群越围越紧,那纪离昧愈发的局促不安,神色紧张地看着周围的人!
纪小姐却在想——铁南峰这么说,姑姑就知道左礼是自己徒孙,恐怕很难指望她再和左氏作对了!
从小一起长大的义兄都不站在自己这一边,纪大小姐的眼睛都能冒出火来了!
左礼也知道铁南峰是在帮自己,感激地笑了笑后,喝退众人道:“来堵门的吗?都散了吧……”
围观众人立刻像野营结束一样,嬉笑着三五成群地离开,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斯月开口对纪小姐说道:“当初,我们将三万胡兵借给你哥哥围攻太原!可你哥哥他竟然——他虐待人家!娄底之战,你哥哥的命也要靠着我们救下。然后攻打太原也要靠我们……到现在,你哥哥一个‘谢’字还没说过!却跑过来当什么冀州刺史了,明摆着是来恶心我们!今天纪小姐您又把您这姑妈弄了来,你们全家这是要讹上我们啊?”
斯月的话说的慢条斯理,却臊的纪宗俨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恨不得找个地缝子钻进去!但她又不能后退,因为她那个没用又自以为是的哥哥在这方面油盐不进。问,就是要一定好事儿占全。丝毫不肯让步。
大吵一架之后,她只能回过来再想办法。
对现实,纪姑娘比纪刺史明白很多,没有丝毫幻想。想也不想,她就拿话点铁南峰道:“我哥哥要能有本事恶心到侯爷,那我也就不用这么操心周旋了,是吧峰哥?”
铁南峰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就让茂老弟混口饭吃呗!他还能干啥?”
这话虽然是实话,却让纪小姐又一次脸红自己哥哥的没出息,偏偏还贪图名利地位。
左礼想了想,道:“要不军屯吧!和我们西军一样,把无主之地一分,种地糊口不就好了?”
见左礼说可以有军屯的办法可以安置自家那一万多人马,纪宗俨心中一宽,忍不住盘算起来。
“刺史职乃是军职,自然该在边疆。野战部队,也没道理留在汉人聚居之地的。冀州自来就是东军的驻扎地,蒙帅不可能不照应你哥哥!我们不妨就在东西两军交界之处选一块地给你哥哥驻军,不就成了吗?”左礼一字一句地说着。说完,很温和地看着纪宗俨又道:“这件事其实没别的选择,但纪刺史的脾气大家都知道。纪小姐不妨回去商量定了,再给我答复。”
“现在看来要哥哥做冀州刺史,其实就是要楔一根钉子进左氏的地盘。有刘氏的前车之鉴,只要哥哥留在冀州腹地,左侯就断断容不下他!朝廷要借我家的刀杀左氏,可我家早已衰败,这不是‘拿着鸡蛋碰石头’吗?我这傻哥哥,见了好处就忘了危险,竟去揽下了这等差事……”纪宗俨低着头咬着嘴唇紧张地思考着,越想越觉得左礼夫妇说的很对,又抬头看了左礼一眼。
又想:“自来‘山高皇帝远’!左侯这里自然不会理会朝廷。只要我们自己也不说,那朝廷永远都不会知道纪家这个刺史只是来‘滥竽充数’的——冀州是华夏第一大州,刺史是地方最高军事长官,我家还有一万多实打实的亲卫军队,将来不管是上庸赢了还是金陵赢了,论资排辈都少不了纪氏一份……”
想到这里,纪宗俨心中就定了,向左礼行了个全礼,道:“侯爷明鉴万里,宗俨这就回去和兄长禀报了!”
左礼也回了一个礼,一言不发地看着纪宗俨带着那女兵人离开。
人都走远了,铁南峰忽然对着纪宗俨的背影做了个“走你”的手势,然后一把搂住左礼的肩膀,笑道:“自我13岁上头一回见着这位,就只想离她远远地!走,咱们喝酒去!别理这些娘们……”
斯月立刻瞪了铁南峰一眼。
“哟,徒弟媳妇儿,我跟徒弟去喝个酒,可以吧?”铁南峰一边搂着左礼一边厚脸厚皮地对着对斯月赔笑。
斯月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只问他道:“怎么将军一入纪府就见到了纪小姐吗?”
“嗨,不提她了……”铁南峰只管拉着左礼去喝酒。
斯月却在想——恐怕是纪安曾打算把女儿许配给铁南峰吧?但以铁南峰迷恋妩媚狡诈的胡女来看,他应该是对这种相貌平平却心思深沉的大家闺秀不感兴趣。加上家世落差太大,越安排他的烦恼就越多!以至于现在一看到纪宗俨就从心里感到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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