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听得出神，冷不丁叶然不再说了，登时觉得意犹未尽。
他虽是古玉爱好者，却是靠自学成才，且不得其门而入，刚才听了叶然的点拨，眼前火焰开朗，觉得自己的鉴定水准，达到了新的层次。
“前面这两条，还不能断定真假，你太贪心了。”
叶然把玉器扔回锦盒，背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陆远。
“龙哥您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您的鉴定水准，快比上那些大专家了，浅出深入让我获益良多。”
“我去找那些专家鉴定，他们只说真假，却不说假在哪里，让人恼火的很，所以我还想跟您多学学。”
陆远连忙挥手解释，语气有些惶恐，不惜抖了老底。
“那成吧，我今儿好人做到底，再给你露一手。”
叶然对陆远的奉承很受用，眯起了眼睛。
“这第三条，就是细观其工，也就是观察玉器的砣工，古代玉器，都是通过砣机加上解玉砂，对玉器进行碾琢，每个时代都有独特的砣工特点，而汉代的砣工，叫做游丝毛雕。”
“你这件器型，明显看不出人工痕迹，是用砂轮打磨出来的，用的砂轮也太粗了，使得断面呈现U型，而真正的古玉断面，却是V形和半圆形。”
“还有线条槽口两侧边上，有爆刀发毛的现象，这是现代高仿时，用机器加工时产生的独有现象。”
那件玉器的真假毋庸置疑，叶然也失去了兴趣，若不是陆远疑心太重，他也不会说这么多。
要知道，他刚才说的鉴定技巧，全都来自《归葬录》，是轻易不示外人的。
不过以陆远的水准，就算知道了这些技巧，也练不会其中的本事。
“该说的都说了，陆远，你今天来见我，不会只让我帮你掌眼吧？这种破烂货，琉璃厂里能用卡车拉。”
叶然显得很不耐烦，语气也不善起来。
从走进这个门开始，陆远始终没有放下疑心，也始终在试探叶然，那件赝品古玉就是最好的证明。
“龙哥您别被误会，我这次来呢，是希望龙哥能带我一起玩玉，我个人很喜欢古玉，却苦于没人带路，今天见识了龙哥的本事，小弟是真服了。”
陆远怕叶然误会，连连摆手，做出解释。
“那你都知道规矩了吧？首先你要知道，干我这个是坏规矩的，要是哪天查下来了，从上到下都要吃牢饭。”
叶然吐出烟圈，烟雾飘渺，眼神迷离，很是不以为意。
“这个我知道，这年头守规矩的只能饿死，越不走寻常路，才越能挣钱嘛，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陆远陪着笑，言辞小心客气。
“这话我爱听，那就仔细说说规矩吧，具体是这样的，你把钱给我，我找关系把你看中的东西操作流拍，拍卖会结束再给你带出来，但是你要给我百分之二十的佣金。”
路远的话很对叶然的脾性，终于露出了笑容。
“那要等多久啊？”
陆远沉默片刻，忽然挑眉反问。
“拍卖行一周拍卖一次，拍卖结束就能拿到东西，后天就是新一轮拍卖，只要在拍卖开始前进行操作，就能确保万无一失。“叶然解释道。
陆远低头合计了下，似乎没什么问题，却还是不放心：“那要是失手了呢？”
“失手？你很想我失手？”
叶然看向陆远，像能看出他的心思，目光咄咄逼人，很是不善。
这话可轻可重，极易让人产生误会，陆远知道自己失言，急忙纠正：“我知道，龙哥您在拍卖行有人，但是如果万一······”
后面的话虽没说出来，其意味却不言而喻，无非是担心可靠性。
如果失手，钱不就打水瓢儿了嘛。
“你可以问问陈静，她跟我合作这么久，有没有失过手？”
叶然冷笑出声，流露出强大自信。
看苏雨摇头，陆远低头沉吟，眼珠子不停乱转，显然还在犹豫，该不该相信叶然。
半分钟后，陆远做出了决定，突然在大腿上一拍：“那行，我先给您两千，您看下次有什么合适的物件，帮我操作一下。”
“两千？白静，难道你没有告诉他，我这里的规矩最少也要一万起步么？”
看陆远掏出两千块钱，叶然登时脸色剧变，目光阴冷的可怕，然后质问苏雨。
现在看来，陆远还是没有放下疑心！
看叶然脸色不善，苏雨也被惊得俏脸煞白，想站起来解释，却被陆远抢先道：“龙哥您别误会，陈小姐都给我说过了，可是我觉得吧，咱们这是第一次嘛，还是保险点好。”
所谓保险，其实是想试探叶然的能力，若是成了，自然皆大欢喜，若是吹了，亏得也不太多。
“龙哥，您看陆哥第一次来，要不就当给他个优惠？我以前刚来的时候，不也只您几千块嘛？”
苏雨帮忙说好话，并给叶然抛媚眼，把叶然迷得神魂颠倒，露出了猪哥样儿。
陆远看在眼中，对苏雨愈发有好感，觉得她是在帮自己，瞬间对苏雨疑心尽去。
“那好吧，静静都开口了，龙哥我也不小气，不如这样吧，我今天先告诉你，后天拍卖哪件东西会流拍，我们再当天看成效。”
叶然自信满满，把那两千块钱推了回去，露出强大自信和倨傲。
陆远被叶然镇住了，小心试探：“您就不怕我告诉别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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