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汐汐的远房表亲是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
此人大号吉善才,乃是本地镇长。
吉善才,中等身材。此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佛性。他的脖颈,手腕及手中,都是佛珠。手中的佛珠,一直在盘玩,似乎只有睡觉才能停下来。
武汐汐先是介绍东方三里给吉善才。
吉善才打着哈哈,很客气的欢迎欢迎,但其实却是皮笑肉不笑。
“表哥,你要为我们做主啊!”武汐汐妖娆的神情。
“必须的,必须的。”吉善才打着包票。
吉善才,果然为武汐汐做主,无论乡民们如何控诉二人,他一概不听,只是对乡民们一顿训斥。
县官不如现管,乡民们似乎很怕这个镇长,就几乎被镇压了。
见状,东方三里于心不忍,明知乡民们当中有猫腻,但依然相信大部分人是无辜的,于是,便提出给与赔偿。
赔偿,是倾囊而出。幸好,他今日来时,有所准备,带的钱不少。
然而,吉善才,这位很佛性的镇长,根本就没丁点儿佛心,淡淡而言:“老弟啊,不就是几条贱民的贱命嘛,至于吗?”
话毕,他把手中的佛珠盘的哗哗的。
“老哥,人生来无贵贱之分,都是平等的。即便对方错在先,但咱也要抚恤一下,谁让咱是好人呢?”东方三里的话很是高大上。
“呵呵……呵呵……”吉善才呵呵数声,表达了不屑,说:“人生来是有贵贱之分的,要不然,为啥有人能生在官宦王侯之家,有人就生在刁民乞丐之窝?生在官宦王侯家的孩子,那天生就是富贵命!而生在刁民乞丐窝里的孩子,天生就是贱命!这是难以改变的!所以,你就不要假惺惺的玩什么抚恤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东方三里捋着胡子辫儿,淡淡而言,“陈胜吴广,刘邦,刘备,还有那谁,不都是从刁民变成王侯了吗?”
“呵呵……”吉善才不屑的笑笑,“陈胜吴广,没活到头儿就翘鼻子了,刘邦那是王侯将相的命,至于刘备,那也是命。”
听他这么解释,东方三里清楚,没必要打嘴仗,无论你举什么例子出来,他都会给你一个“宿命”的理论。何况,今日前来,有求于人。
于是,他便示意武汐汐,让她发话。
武汐汐对吉善才附耳悄言。吉善才边听边颔首。
话毕,吉善才吩咐随从,“来,上头驴。”
上头驴?干嘛?全驴大宴吗?
非也!让东方三里和武汐汐骑驴。骑驴干嘛?打道回府。为何?因为汽车被打烂了。关键是轮胎瘪了。
东方三里骑过牛了。在他眼里,牛和驴一个样儿,自认为有了一定的经验。于是,他便翻身上驴,并很文雅的邀请武汐汐“上座”。
武汐汐似乎没骑过这玩意儿,刚坐上驴背,准确而言,是驴的上屁股,就哎呀哎呀的喊个不停,“硌得慌,硌得慌……”
“妹妹啊,你满足吧,驴屁股,是最舒服的地方,你没听说过吗?骑驴骑屁股!驴屁股,那是真皮沙发啊!”东方三里调侃。
其实,东方三里是很想骑驴屁股的,因为他现在坐的下面,那驴脊梁骨,硬邦邦的,硌得屁股,那不是一般的难受。
还好,有过骑牛的经验,他就能忍受得住。
“驾——”
赶驴!
但不是东方三里,也不是武汐汐,是一个乡民。
这乡民不知是好意,还是心存歹念,就代替东方三里赶驴。
只说不练是假把式。这乡民不但说,还练,他从地上捡起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块,在“驾”的同时,对着驴的下屁股就猛砸过去。
疼!真疼!驴一个激灵,撒蹄狂奔,嗷嗷的。
“驴惊了,惊了……”武汐汐花容失色,颤声喊。
她似乎是第一次骑驴,还是如此狂野的驴,就胆战心惊地抱住东方三里。
东方三里别看平时斯斯文文的,这时却彪的很。他拉着缰绳,吆喝着,狂笑着,“胡乱”操控,打驴飞奔。
为何说是“胡乱”?因为他也不懂如何骑驴。但现在不懂也要装懂,自己是护花使者啊!他的小宇宙膨胀了,想威风一把,然后毛遂自荐,并添油加醋地炫耀自己的骑术。
虽然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但武汐汐似乎不介意,她只是紧紧抱住他。
可时间一长,武汐汐发现,大大的失策了。这不是开车,而是骑驴。东方三里的口令,那驴根本就不听,或者说,听不懂,你让它向东,它偏要向西,你让它驻足,它偏要尥蹄……
眼见离吉善才渐行渐远,东方三里对着驴脑袋就是一巴掌,“你个赤佬驴,再乱窜,阉了你!”
而驴,不知是担心被阉,还是脑袋被拍的疼,就更加狂野,撒蹄狂奔,见人越人,见车跳车,如疯了一般。
在这“疯驴”的癫狂中,东方三里是汗如雨下,但能怎样?如果仅仅是自个儿,跳下去就一了百了,有武汐汐啊!他只能,哦,必须,驾驭好这驴。
而武汐汐,似乎是受惊的小猫咪,只是紧紧抱住东方三里,一声不吭。
他们这疯驴,如果是屠杀事件前,肯定会引来唾骂声,甚至还会有堂而皇之的板砖,可现在,所有人,除了躲,就是闪,并且,无人敢吱声。
很快,他们穿过了铁匠铺。
这时,驴渐渐放缓了脚步。显然,它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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