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筠知道原晏之还有事情要处理，聊了一会儿，就让他挂了电话。
殡仪馆门口有自动贩售机，苏清筠买了两瓶水回去。
顾北辰的妆容已经还原完成，身上的衣服还没换。
千九月捧着一套西装，手指触着衣服问苏清筠：“清筠，这套衣服你还记得吗？”
苏清筠点点头，“当然，这是北辰哥工作前，我们攒钱送给他的惊喜。”
“是啊，虽然没花多少钱，但北辰哥跟我说过好多次，再贵的西装都比不上这套。”
苏清筠忍住酸涩，“嗯”一声说：“是不是要帮北辰哥换衣服？”
“清筠，你出去，我和工作人员来就好。”千九月朝苏清筠摆手。
苏清筠想说自己也能帮忙，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中午，苏清筠和千九月准备随便买点什么吃，宋明突然提着饭盒来了。
原晏之担心苏清筠的身体，特地让宋明去饭店做了送过来。
饭菜冒着热腾腾的香气，千九月说：“原总还真是体贴啊，不愧是个好人。”
语气很平常，甚至带一丝笑，落在苏清筠耳里，却像是嘲讽。
苏清筠看向千九月，她面容有无异常。
“多好吃的饭菜，可惜北辰哥再也吃不到了，今晚过后，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只会省下一抔白灰了。”千九月吃着饭菜，又喃喃道：“北辰哥既然不能吃，那我就替他多吃点。”
这话听来有些毛骨悚然，苏清筠登时放下了筷子。
千九月见她不吃，还疑惑地问：“清筠，发什么愣，快吃啊。”
说完，开始使劲儿地扒饭，一口还没咽下去，一口就塞进嘴里，不需要咀嚼似的，撑得整个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苏清筠看不下去她这样的自虐行为，一把夺过她的筷子，“月月，够了，别这样。”
“清筠，是你叫我吃饭的，现在又不让我吃，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千九月歪着头，眼波不动。
“月月。”苏清筠紧紧抓住千九月的手，“北辰哥已经死了，回不来了，你要接受这个现实。如果他还在，看到你折磨自己，他肯定会心痛的。”
千九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脖颈上的筋脉因为情绪激动而迸了出来。
“清筠，我知道北辰哥不在了，你不用提醒了，我十分清楚。”千九月就这么与苏清筠对视着。
苏清筠唇瓣微抖动，一把抱住千九月，哽咽道：“月月，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北辰哥，如果没有我，北辰哥就不会死。时光可以重来的话，我宁愿掉下去的那个人是我。”
“应该掉下去的不应该是北辰哥，也不应该是你，而应该是……”千九月双手垂下去，任由苏清筠抱着，到底没有说出那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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