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对两个年满十六岁少年的审讯会轻松得多，可是即使戴安文这样面对过比他们更穷凶极恶的罪犯的老刑警也不得不憋着一肚子气从审讯室出来。
自诩审过成百上千犯罪嫌疑人的戴安文拿着自己八百毫升的塑料水瓶灌了一大口苦丁茶下去，对顾如松说道：“这两个兔崽子，难怪那么嚣张我估计他们两家里人早就找人教他们怎么说了，不然不可能说得一套套的重点却没有。”
叶之卉凑近杜帆问道：“哎，这是怎么了？老戴咋这么生气？”
杜帆说道：“别提了，都三天了那两个十多岁的学生咬死了没有杀人，第一天说什么都不知道，第二天说他们确实跟何家兴闹着玩的，至于何家兴怎么死的他们不知道。”
叶之卉瘪嘴啧啧啧的说道：“这样的心理素质真想不到只有十多岁，多少成年人进到这里都是和盘托出，以前是人之初，性本善，现在是人之初，性本恶哟。”
另一边顾如松听完戴安文的话后若有所思：“你是说刚刚他们俩都说那天确实见过何家兴，但是玩闹一番之后几人就分手了。”
戴安文吐了一口茶叶沫子：“嗨，玩闹？说出来谁信？那天这几个小畜·生不定怎么折磨何家兴呢。但是他们抵死说打完何家兴以后就走了，不知道何家兴死亡的事情。”
顾如松仔细琢磨了这几天的审讯笔录，然后对戴安文说：“老戴既然这样就逐个击破吧，好在他们是两人作案，就看看这两人的友谊有没有那么牢固了。”
戴安文眼睛一转，嘿嘿一笑一肚子坏水便冒出来：“老顾你也学坏了。”然后拿起资料又斗志昂仰的准备新一轮审讯。
顾如松坐镇后方，离间计算是群体作案类案件屡试不爽的一招，只是这样的计谋也要防止这些犯罪嫌疑人狗咬狗一嘴毛，说实在的，顾如松并没有想到审讯竟然会成为这个案子的一个阻碍。
同时，犯罪年龄的低龄化，让顾如松的心为之一寒，何家兴的案件很典型，当天使变成恶魔，这才是人间浩劫，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一张对着你的天使面孔下藏着的是怎样一个恶魔。
戴安文重新整理了审讯的思路，这一次他主攻钱凯，因为就这几天的表现来看，钱凯比周宏要更加慌张一点，当他被抓进来坐到审讯室的时候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是戴安文还是发现自己每次问他问题时他的眼神总是无意识的乱飘。
他是心虚的，比起周宏钱凯只能算是他们所谓的团伙的二把手，于是他故作已经拿到了周宏招供的笔录说道：“钱凯，知道我刚才在周宏那里听到了什么话吗？”
钱凯终于抬起头，眼神有了聚焦：“不知道。”但是还是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这几天拘留的日子他的内心还是慌了，他开始想起何家兴的的惨叫，何家兴的眼神，在漆黑的屋子里他开始害怕了。
“据我所知你父母虽然是县政·府工作人员但是你家应该没有周宏家有钱吧，而且周宏的家里人那可护短多了，当然你父母对你应该也不差哈，不然你们也不可能这样无法无天，周宏家请的律师肯定告诉你们一定不能主动交代犯罪事实是吧，不过你说会不会律师给你两个说的是两个版本啊？”
戴安文一改之前的暴脾气，此刻气定神闲的仿佛在帮钱凯分析着局势一样，让钱凯仿佛以为他真的拿到了周宏供认的供词，而这个供词可和他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警官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说了我不知道何家兴怎么是，那天只是打了他一顿后来我们就分开了。”钱凯对这段话已经烂熟一心，这几天他都是这样回答的。
戴安文呵笑一声，嘲笑般的对钱凯说：“那行吧，我也没什么要问的了，反正周宏这边基本都交代清楚了，他作为从犯倒是可以从轻处理，看不出来你能狠心杀人还挺有一起的哈。”
戴安文拿出了自己毕生的演技，站了起来合上文件夹，这意思准备走了。
这样真假掺杂的演技让钱凯彻底的慌了，周宏招了，他招了什么？！眼见戴安文就要走出审讯室，钱凯脱口而出：“他招了什么，人明明是他推下河里的！”
戴安文本就没打算离开，钱凯的这句话让他送了一口气，他瞬间转身坐回了刚才的位置，对杜帆点了点头，之后钱凯的每一句话都将被一字不漏的记录。
戴安文盯着钱凯问：“你不是说你们那天只是打了何家兴一顿吗。”
钱凯低着头弯着背，低声说道：“何家兴这个白痴，田倞的出气筒嘛，被田倞那样骂都不敢还口，那被我们欺负欺负自然也不敢声张，平时我们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敢反抗的。
星期五那天周宏心情不好，课间操的时候把何家兴打了一顿出气。何家兴那天不知道怎么了，居然还手打了一拳周宏，都是他自己不好像以前一样忍忍不久好了。
戴安文听到这里眼里带着火光，这还是人说的话吗，这个小畜·生，可是戴安文不能打断他，这个节骨眼上他的口供很关键。
钱凯不知道戴安文的怒火，他接着说道：“后来周宏特别生气说是放学要给何家兴好看。那天放学后，我和周宏拎着我们藏在学校的棍子跟在何家兴后面，他一路跑我们一路追，后来在木桥附近逮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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