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邵家业，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冯海宁神色一顿，略显些慌乱。
“不认识吗？那可太不巧了，我更不能将那贺家老太太的下落交代了。”凤三一脸地遗憾。
“你少给我放屁，赶紧把老太太给我交出来。”冯海宁故意略过邵家业之事，一心里只抓着老太太的话语。
“我说冯狗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呢？那老太太是江南制造局贺督理他娘，你要找他娘找我们做什么，找他去啊，难不成我们是他儿子不成？”王赫之可算是逮着了说话的机会，噼里啪啦冲着冯海宁就是一顿怼，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叫凤三给拦了下来。
“并非是我故意隐瞒，只是这老太太察觉有难来求，老人家可怜的我不能不帮手，送佛送到西，你与他家的关系我是不知道的，只是她儿子与叫邵家业熟悉地很，前些日子二人才在上海见了叫王青亲眼所见，至于他所见这二人做的事情嘛，若是冯科长说不熟悉那我也不在你面前多嘴了，正好老太太也托我交代些什么话，这不这几日尚武堂要往兵部去每月一回的报备，我就说与他们听罢，你也不与他们有相识，我也不和你说。”凤三装作要走的模样，那转身起步叫一个快的。
“慢着慢着。”冯海宁一听“尚武堂”、“邵家业”、“贺家”当即吓地冷汗直冒，这三个词一块儿出来了，那可是要人命的事！
“噢？”
凤三一脸疑惑地回头，整暇以待。话说到了这份上，他也不怕冯海宁再犟嘴逞强了。
“什么事也值得惊动尚武堂，不过就是个相熟家的老太太走失罢了，定是我手下的人看岔了，怕是你找的老太太和我要找的不是同一个，我在叫人去别处寻就是了。”冯海宁如此说着便打算揭过去，而这回倒是凤三不打算收手了。
“看岔了，没看岔，怎么会看岔，这老太太就在我手里，这老太太就是你要找的老太太，冯科长找的这样急，怎么着也该跟我去瞧瞧。”凤三说话间几个眼神，示意周围之人挡住了冯海宁等人的去路，丝毫没有要放他们走的意思。
“段，段云业，你这是几个意思，我不是说了不是，你横什么？学堂里可是禁止私下寻衅的，你敢动手，我可要去尚武堂了啊。”冯海宁此时全然乱了阵脚，这说出来的话更像是幼年时小孩子的叫嚣。
“寻衅，我们什么都没做呢，不过是冯科长你要求人帮忙，我帮你罢了，你说道尚武堂去也怪不了我一分，倒是冯科长，要真去了尚武堂，这江南制造局军火走私之事，你可就说不清楚了。”凤三在冯海宁身前一寸贴着轻轻说完这话，一手搭在他肩上，冯海宁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还多亏了凤三这一手，将他压在了原地。
“什么，冯科长，要与我详谈？”凤三退后一步大声地喊出这句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冯海宁此时魂都吓没了，哪里还有想的功夫，连连挥手叫跟着他来的人都走开：“你们，你们都回去，我，我与段科长有要事相商。”
这实在太过不像冯海宁会做出来的决策，导致一直跟着他的几人都没反应过来。
“还不给我滚。”冯海宁叫他们都愣着不动，一声大吼，几人才慌乱地跑开，冯海宁盯着他们跑出了靶场才即刻回头看着凤三，又看他身后之人，深怕凤三此刻就开口说些什么。凤三被冯海宁盯着好一会儿，仿佛才想起来什么似的，随意地摆摆手，示意他身旁跟着的人也先散了，只留下他与王赫之二人。
“这才像是说话的样子。”段云业浑然无视冯海宁的惊恐，状似悠闲。
“你们想做什么？”冯海宁半日才吐出这样一句话。
“你问我们想做什么？我想想，不如你先叫一声王赫之爷爷来听听？”王赫之一脸地得逞，“这做人啊还真不能做亏心事，还没等到天黑，就怕有鬼敲门了？”
“赫之，别玩了，正事要紧。”凤三提醒道。
“哦。”王赫之一脸没趣地将说话的空档让给了凤三。
此时只剩下了他们三人，凤三也不多说废话，直切中心：“姓贺的一家都在我们手里，你也不必想着有什么办法将那二人都找出来，我能藏起来，必然不会让你发现，你利用贺家老太太贿赂贺督理主办进出之便利瞒天过海，掩盖账目将军火私自卖给到邵家业的上海仓库，再通过他的买办生意将军火私自买卖，这是罪其一，买卖之中，为了获取暴利更将这些制造局研制出来的军火买卖到了各地抵抗朝廷的乱党手中，致使我军多有损伤，这是其二，也是重罪，你也不必想我们手中到底有几分证据，只要我将这事情往上头捅出去了，必然没有你好果子吃。”凤三说完这些停顿了片刻，给冯海宁充分消化的时间，看着他脸色一点点惨白下去，连眼神都呆滞了。
“只是。”凤三突然话锋一转，冯海宁愣了愣，这两个字仿佛给了他极大的希望，他瞪大了眼睛又看着段云业，满脸期待。
“只是，江南制造局的主理人，你知道的，恰好是赫之的堂兄，因而，这些事我们都暂且压下了没有说出去，而且，我们也不打算检举出去。”
“真的？你们真的？”冯海宁几乎都要叫地破音，神色一直在惊喜、疑惑中来回地转变，他真的怀疑面前这两个和他从小结下梁子的“死对头”竟然会放过他。
凤三点了点头，给冯海宁吃了一剂定心丸，再将他的心提起来：“自然，只要你答应我们一件事，我就想你保证这件事绝不会从我们这儿走漏风声，而且不仅不会漏出风声去，我们还会替你好好地保守这个秘密，至于你从邵家业那儿得来的好处，也绝不会少了半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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