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查出来了,成泽找了吴老大的人给大少爷惹事呢。”
成荣裕身边之人翌日一早即向成荣裕回了消息。
“这么快?”成荣裕屏退此下属自嘀咕了一句,成泽是这么不小心的人么?他不禁生了这样一问,从前见着小子跟在成陆身边也算是个灵活的,怎么成陆不在他便倒退成这样,便是要存心为难成海,也不该做的叫人一眼就察觉的才是。
自成陆到天津之后,成海虽说并未坐了“少当家”之实,只是在码头因邵家业说话管用还是负责与邵家业的军火往来生意,多少时日下来,倒也得了成荣浩的几分信任,叫成海替成荣裕打理些码头出入港之事,渐渐地有要成海做成荣裕左膀右臂的意思,码头的消息向来都飞地快,成泽若真是为着这个来给成海添堵倒也不是意外之举。
“三爷,上回去天津之事叫人传到成园,这当家的便有几分话语,如今少当家领着成园的意思来,说是要给您分担,这看着倒像是要将您给…”成荣裕身边之人忍不住提醒。
成荣裕抬手制止了他要说出来的“架空”二字,这话不用说他自己也清楚地很。
“不必多说,成家的产业都姓一个成字,你记清楚就好,去做事罢”他虽嘴上如此打发了人,行动上却又放任成泽去闹别扭,叫人也摸不清究竟是什么意思。
成泽大张旗鼓地怂吴老大故意给成海的客人下绊子,他便知道这事不出一日便能叫所有成家人都知道,因而心里很是嘀咕,总觉着成陆此举不妥当:他来了电报要成泽去摆明给成海难处,还要越快闹得人尽皆知越好,当然这是明面上之事,而暗地里,却要成泽与钱文联手动“叁号仓库”里的东西。照成泽所想,明面上他这样的行为必然将成海给惹怒,虽说成海也不能拿他如何的,难道不会因此打草惊蛇叫成海戒备起来,那暗地里的事儿还能做成么?
带着这样的惴惴不安,成泽着实是好几日都没睡踏实的,每天都恨不得去找一回钱文打听进展,而这钱文却像是全般不懂他着着急的心思,迟迟不曾来了消息,直到五日后的一天夜里,终于出了响动。
天津 武备军官行营学堂
三个青年人落座在靶场随处一角,与他们隔着几部距离远地又是另外几个青年人或是玩闹,或是倚着一侧说话,隔着多少时间便与那玩闹地几人换着。
“漱哥千万和我说了,必不能与他家有往来的,他还与我亲自瞧了那簿子,虽不能贷出来给外人看,只是我真能包票决不能与冯海宁有往来的,便是真与醇亲王府有交付的,那也都是朝廷给了批的,不过一共就这一些,都是用他家中护卫的,也到不了那数量。”王赫之怕他们有多不信似的,话说得又急又快。
原来凤三与成陆议定事之后,凤三又找王赫之与王漱私底下去讨消息,只是这回并非是带着命令去的,叫他们做兄弟间的说话,也能得几分更细的,王赫之特地再王漱哪儿提了冯家,没想到王漱一口便否了的,他更是怕王赫之不信他,将那些往来的名簿都翻给他确认。确实如他所说,这事实上,照王赫之所想,他们也不可能与冯家往来,只不过凤三非要如此确信一次,他只好多嘴一次,这不,果然如他所料。
“漱哥儿并非是我们家中疏远的亲戚,能做出背离的事情来,当初漱哥儿去江南制造局,那也是方才才叫他去,你自个儿想,自从漱哥儿做了主理,可有半分不尽心的,可有半分亏待我们军中的?多少好东西都是紧着我们先,便是朝廷里说话还得叫他拖延三分,从前穆尔察家的奉宫中之令对北洋军军饷之事置喙,那不也是漱哥儿替袁大人想辙儿,他怎么可能与冯家有往来,再说了,如今为着穆尔察升任军部大臣要分管军部一事,正也波及到他们的归属,漱哥儿怎么能在这节骨眼上掉链子,你们说是与不是。”王赫之又洋洋洒洒地与他们分析了一番,断言便不可能是江南制造局与冯海宁有私下往来。
“赫之说的十分在理,虽于朝堂形式我是局外人,只是这也是个无利可图之事,确实犯不着为了这点小利益而赔了自己,若是他真做了这样的事,将来发作起来,怕是要连累整个王家,连我都明白,我不信你们长久在朝堂上的人不明白。”成陆站在了王赫之这边上替他说话。
这些事情凤三不会不清楚,只是他直觉这事儿是在江南制造局里头出的差错。
“你那边如何。”凤三问道成陆。
“且还要等等,快了。”成陆断言,他已收到了成泽的消息,相信不出半月,便能得到结论,只要成荣裕旁观着就好,这事儿,就要看成泽怎么在他面前做了。
宁波
“你说的可是真的?”成泽喜出望外,就差将钱文提起来抛着庆贺了。
“是,不负成泽哥您的众望。”钱文此刻脑门上的汗都还没撇干净的,等着同成泽说完了话,才终于想起来脑门上发痒的汗珠,不好意思地一袖子撇干净。
“好好好,我报少爷知道了一定重重有赏,你确定成三爷的人瞧见了罢?”成陆布置的作业可是一点差错也不能出,成泽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我确定,成泽哥,我看得真真的,特地做了好大的动作给他瞧见,我认得清楚,就是三爷身边时常跟的那人,不能错的。”钱文安心地宽慰道。
“那就好,这几日你多辛苦些,一边要盯着叁号仓库,一边还要给三爷那儿多惊动几回,这些事儿我都看在眼里,少爷必然不会亏待你家的。”成泽终于没了几日前的担忧,这事情都照成陆所想的在发生,连着成泽都有了十足的信心。
是夜,
如今正是春夏交接的日子,到了夜里春寒一阵阵地泛,尤其是江边的夜里,冷风更是吹得人发抖,连着守夜的小子都开始躲着偷懒,尤其是夜半困乏的时候,码头上更是寂静地吓人,而就是这样的时候,一道身影却行动了起来,他在仓库间穿梭,跑的又快又轻,而紧跟着这道身影的不远处,又另外几道影子也动了起来,明明该是空无一人的码头,却不知为何,叫他们几道影子闹地前所未有地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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