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没亮，沈熠然便在生物钟的驱使下睁开眼睛，他习惯性摸向床头柜，结果胳膊不够长扑了个空。
睁开眼后盯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过了半响才想起来他穿书了，不用像之前那样起早贪黑疲于工作。
将手缩回被子里，沈熠然舒舒服服叹了口气，还是当米虫舒服，混吃等死简直是人生一大乐事！
不过——他记得昨晚是跟顾远修一起睡的，现在人呢？
难不成是做梦？
下楼后，沈熠然远远地看到小孩儿低着头站在厨房门口，神情落寞。
他刚要喊人，佣人的交谈声从敞开的厨房门传了出来。
“那私生子命可真好，入了二少爷的眼，瞬间水涨船高。”
“是啊，早知道我也把儿子带过来在二少爷面前转悠转悠，说不定还能让二少爷喊我一声干妈呢！”
“哈哈哈哈你可真能想！”
“我看啊，二少爷就是——”
佣人们诋毁自己时，顾远修只是难过，可后面越说越过分，竟然开始嘲讽沈熠然，他眼神瞬间凶狠，刚想冲进去跟那些人理论，肩膀突然一沉。
“就是什么？”沈熠然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佣人们没想到沈熠然会起这么早，更没想到他会到厨房来，立刻噤若寒蝉。
沈熠然将身体部分重量压在顾远修肩上，眼神冰凉刺骨。
佣人们没来由地心底发寒，但固有印象太深，他们很快调整好状态，打哈哈道，“我们刚刚在讨论您爱吃什么，没别的意思。”
“是吗？”沈熠然嗤笑。
原主母亲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外公外婆是大学教师，勉强算得上书香门第，但是这个身份配顶级豪门沈家就有些不够看。
再加上沈父不喜欢原主，上面又有一个外家给力同父异母板上钉钉继承人的大哥，沈家的佣人没少明里暗里欺负那孩子。
有几次原主实在忍不下去把事情闹大，反而被沈父呵斥没规矩，从那之后佣人们便更加肆无忌惮，不然这会儿也不敢公然议论。
“没错，我们刚刚就在说这个！”佣人们交换眼色，很快统一口径。
这样就算沈熠然闹到沈父面前，沈父只会像从前那样不予理会，甚至训斥这个向来不喜欢的二少爷。
“你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沈熠然掏出手机，按下播放键，视频里这群佣人眉飞色舞说得那叫一个欢快，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哎！”佣人们没想到沈熠然会将他们的对话录下来，瞬间慌了，有一个甚至想扑过来抢手机。
不等沈熠然反应，顾远修攥紧拳头，小炮弹一样冲过去将人撞开，然后张开双手挡在沈熠然面前。
明明人小小一只，气势却没有输半分。
沈熠然乐得不行，抬手揉了揉顾远修的脑袋，“真乖。”
顾远修刚刚还一脸凶狠，被沈熠然表扬后羞涩地红了脸，不过转过头时看向那群佣人的眼神依旧警惕。
沈熠然丝毫不怀疑要是这些佣人敢对自己不利，小狼崽子肯定豁出命去帮他，这样一想，心情便更加愉悦了。
“你们在干嘛？”对峙间，清冷男声突兀响起，紧接着原主那同父异母的大哥走了过来。
仓惶的佣人们仿佛看到了救星，他们紧绷的脸上也带了笑。
“没什么，我们就是稍微聊了几句，不小心冒犯到二少爷，没想到他气性这么大，竟然录了视频想跟先生告状！”有个佣人巧舌如簧，三两句将沈熠然打造成一个无理取闹的熊孩子形象，“先生光是忙工作就很累，没必要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跟他说，大少爷，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沈慕寒一出现，佣人们瞬间将沈熠然抛到旁边，殷勤地围着沈慕寒转悠。
这种情况隔三差五就会在沈家出现，原主争执累了，沈熠然没有，眼看着那些佣人越说越黑，他也不多话，直接将视频发给管家还有沈父。
“我记得合同里面有一条：严禁谈论雇主隐私，你们从前欺负我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我弟弟都不放过。”沈熠然冷笑，眼里都带着刀子，“他性子软，受了委屈也不敢吭声，要是继续留着你们，以后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违反合同的人等下去管家那里把这个月工资结了，祝你们能找到一个更好的下家。”
“要是没按我说的做那也没关系，以后咱们慢慢斗，看谁先整死谁！”
说完，他不管佣人们的反应，揽着顾远修往外走，“走，哥哥今天带你去外面吃早茶，这些家伙太晦气，吃了他们做的东西会倒霉的。”
顾远修不放心，犹豫着往后看，被沈熠然掰着头拧回去，“别管他们。”
沈慕寒看着他们的背影，一张面瘫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佣人们还想求情，被他冷淡的眼神扫过，连忙噤声。
原以为他们往沈熠然身上泼脏水，沈慕寒肯定高兴，结果几分钟后管家过来，寒着一张脸让他们去收拾行李，说闲话的那些人脸纷纷白了。
沈家家大业大，人员构成却非常简单，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做好本职工作就能拿到不错的薪水，不知道多少人削尖脑袋想进来工作。
他们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却因为说闲话被开除，还要赔巨额违约金，钱没了可以再赚，可上流圈子互通，有了这个黑点，以后哪个注重名声的大家族敢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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