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瑜咬牙朝旁边移开，堪堪躲过，散射的毒液在她身旁不过一毫的距离，散发着腐蚀性的恶臭。
见她居然躲开了，頔尘更加怒不可遏。
他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哪怕拔出那柄长剑，可弥留在他体内的黑白光芒依旧十分强横霸道的夺取着他的生命力和修为。
就算是死也要带走她！頔尘化成巨蛇的竖瞳闪烁着阴狠恶毒的光，它俯身朝着云慕瑜冲去，尖牙狠狠贯穿了她的肩膀，注入毒液。
此时的云慕瑜已经虚弱至极，所以无法躲开此时也算是强弓之末的頔尘。
但她倒也并不惧怕。
最差也就是这副在人界的躯壳用不了罢了。
等恢复仙身以后，它这点小毒对她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但他可不行，云慕瑜能够明显感觉到这条巨大的黑蛇已经越来越虚弱，已经是苟延残喘的地步了。
剧毒在她体内迅速蔓延，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依稀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朝着这里疾速驰来。
近在咫尺，又好像远在天边。
顾清衍手掌微抬，那巨蛇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掀飞了去，重重的倒在一旁不省人事，扬起一片尘土。
他跪坐在云慕瑜身旁，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浑身都在细密的抖。
沉重到足以震碎凡人内脏的威压，以顾清衍为中心无形向四周迅速而猛烈的扩散。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俊逸的脸上像是一片死寂的荒原。
“师尊，师尊……”
他低低的唤着，双眼通红得像要泣血。
怀中人安静的闭着眼，乖顺得像是睡着了一般，可红色的血却将她白袍整片染上，狰狞醒目。
血色也在顾清衍衣角上蔓延开，可他仿若没有察觉，死死的抱着她，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血肉里。
调息好了的妖后带着小妖王在此刻匆匆赶来，看见这番场景瞳孔猛地一缩。
“怎么会这样！”她失声道，最后一字甚至在喉咙里走了调。
小妖王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朝着云慕瑜的尸身跑去，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在了外面。
她不断拍打着屏障，眼泪不停的流，“让我进去，姐姐……姐姐，呜……”
顾清衍像是没听见，抱着她纹丝不动。
妖后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走上前去拉住小妖王，止住了她不断拍打的动作。
“母后！”小妖王扭头看她，呜咽出声。
妖后冲她摇了摇头，随后化出原型，向二人行了妖族至高无上的敬礼。
礼毕，她恢复人身，抱起小妖王走了。
作为过来人，妖后知道，在这时候，让他一个人静静会是最好的选择。
……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那除了呼吸之外仿佛死寂成了一座雕塑的人终于有了动作。
顾清衍抱着她起身，满袍的血都凝结成了暗红色的僵硬血块。
意外的，頔尘还没死，鳞片覆盖的身躯下依旧有着微弱起伏。
顾清衍在路过苟延残喘的頔尘身边时，稍作停顿。
他指尖轻点，巨蛇的庞大的身躯不断的缩小，最后化成不到半个手掌大的模样。
白光一闪，頔尘就被装到了一个储物罐里头。
顾清衍目光冰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初阳暖暖的撒在他身上，却是像照在了一座冰川之上，融不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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