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我的手稿不见了，我把它放在外面晾晒，结果就不见了。”
屋中，小狐狸着急得上蹿下跳，那可是她参与创作的第一篇文稿。
“可能是被风吹走了，月奴，我再给你写一份。”陈生安慰下小狐狸，又挥笔写了一篇。
安慰罢小狐狸，陈生感觉文宫有一丝异常，沉入观想。
文宫之内。
《考城隍》所化的文气树上，文气花瓣结出了个青色小果。
果子虽说有颜色，但是从外面却能隐约看到果核里面。
只见果核中，有个文气小人若隐若现。
“看架势，这文气小人快要降生，自己文宫的神秘，也快要解开了吧。”
陈生紧盯着小果中的小人，那小人似乎也有所感应，停止打坐，目光转到陈生身上。
突然
文气树一个摇晃，仿佛撑不起小果的重量，摇摇欲坠。
小果开始长大，颜色从青转黄，再由黄转红……
小果变化只在一瞬之间，而文气树如老死一般开始枯黄。
像是把所有的能量都输送给了果子，连带着其他的花苞也逐渐苍黄枯萎。
红果成熟，转眼间便化作一个小人跳了下来。
而随着果子脱落，文气树逐渐枯萎成灰，落到文宫地上，化为尘埃。
那小人出现时不过寸许，一落到地上，便开始变大，最后直到二尺那般高低才停止。
这小人浑体萦绕在白雾之上，少年模样，眉目清晰，一身青衫打扮，但身上却无文气相伴。
“见过主人。”
那小人落了地，四下一顾，便朝陈生作揖。
“书灵？”
陈生刚把罗知县给的书读完下，书中记载，书有书灵，诗有诗魂，想必这少年便是《考城隍》的书灵吧。
不过宋生考城隍时已经年过半百，怎么书灵却是个少年模样。
“是也不是，主人自己看罢。”
小人脚下一朵气团涌出，托着身体飘到陈生面前。伸出手指，点在陈生额头之上。
瞬间便有一道记忆洪流涌入陈生脑海。
《考城隍》成文之前，虽有文章写了鬼灵，但都没有详细叙述。
陈生看到，就在他首写阴司体系，讲城隍官职。这方天地中，便突兀出现了巨大的酆都城门。
甚至就在刚刚，从酆都城门内走出万千人族虚影，一步千里，走向人族疆域各处。
在他眼中，人族各县，都有一座小小的庙宇破土而出。
庙宇上朱砂牌匾，书“城隍庙”，奉天地人神。
陈生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的随随便便一个行为都能引发天地异变。
《考城隍》小小几百字文章，竟引出阴司修行体系，城隍现世。
这也更加确定了不能暴露自己就是异变的源头，否则等待他的就是蛮天无休止的暗杀。
许久，陈生平静内心，转头看向小人，像是再等后续的故事。
“我因主人《考城隍》所生，虽然算为书灵。不过主人文宫勾连星宇，催化成文宫天地，我为天地第一个灵，又算是主人文宫天地的灵。”
小人给陈生试了下文宫的变化。陈生刚才只顾惊讶，倒是没注意文宫的变化。
现在再看，只看到整个文宫好似幻化成了一方天地，日月同天，星辰遍布。
在他脚下，两棵细小的青翠树木随风摇摆，旁边对着一抔黄土，在黄土之中，好似又有点绿色，新生的生命顽强蓬勃。
“主人，这便是文宫天地，满天星辰便是世间书籍所化。主人可用文气引得星辰落下。只有落下的星辰，主人才能够无需消耗，任意书写。”
“若是星辰未落，主人强行书写，便要承担文字业力，一鼓作气书写，否则书写失败，那颗书籍星辰变会消散不见。”
说到最后，书灵又引陈生看向四周：“主人书写的文章，会幻化作山川四野，最终变成整座天地。”
陈生终于明白了这文宫天地的变故，又庆幸自己百世轮回，将诗词歌赋等小型篇章都烂熟于心。
就算没有引得文章星辰落下，只要自己能够承载业力，也是可以写出。不过那种编撰成籍的著作，恐怕就不能随意书写了。
随后，陈生又问了书灵小人的名字。
“某没名讳，单名一‘文’字，主人唤我文就好。”
文灵就飘在陈生面前，语气古井无波，看不出喜悲。
恰在此时，一颗星辰从天际落下，宛若流光，拖着赤红色的尾翼，朝着陈生落下。
陈生望着越来越大的星辰，下意识要躲，却被文灵拦下。
“主人，这是好事，有书籍星辰主动显现，主人可直接书写。”
陈生听到灵的话，也不再躲，盯着那书籍星辰，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一颗星辰显化。
星辰落到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片刻
书籍外面的红光消散，露出其中面貌。
只见深坑中，一本古籍漂浮。古籍上面，流光涌动，幻化出一个个画面，之中身影似鬼若妖。
随后，那一众画面隐于书内，印成四个大字。
《聊斋志异》
陈生看到书籍上方浮现的画面，就感觉可能是《聊斋志异》一书。
果不其然。
书名露出，正是被后人称为“写鬼写妖高人一等”的志怪经典之最，《聊斋志异》。
不过此书虽好，却也要谨慎书写。第一篇《考城隍》，已经引得异象，剩下的文章，自然要好好斟酌。
不多时，书本化作一个小村落，坐落在文宫天地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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