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才听说秦大哥当了掌门，可惜琼华没准备贺礼，你不会小心眼吧？”
他望向她，眼眸里有些心疼，却又欲言又止，“……你受苦了。”
“见到你就不觉得苦了！”公主朝他笑得灿烂，主动拉了秦雍的手，“你怎么好像有些不开心，是不是这些日子忙坏了？如果你信得过琼儿的话，我说不定能帮上你。”
秦雍似乎有些见外，收回了手背后，“用不着帮忙，事情也算过去了。都是师父生前创立的一切，我不过是接手，顺其自然。对了，这两日还习惯吗？”
“秦大哥……你好似变了。”
“有吗？”他淡淡一句，抬头看了看前方，“或许是变了。”
“你都未唤一声琼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沉默了许久，秦雍方才咳了咳，岔开话道：“我这两日有空，陪你下山去看看好吗？”
他们说着话越走越远，树木遮挡了两人的身影，再也听不清他们的说话。
丝雨故意没有跟他们出去，只守在小院子里为公主收拾东西，烹茶做饭。
至午时，丝雨听见外面的有些动静，走出来见公主黑着脸回来了。
公主的眼睛发红，她忙问：“怎么了公主？”
公主不说话，只是进了里屋开始收拾东西，“丝雨，收拾一下我们走。”
“千辛万苦才到了这里，你不是说少说也待上个十天半月——”
后面的话她就不说了，因为看到公主的神情很不对。
以前公主的确说过多住些日子，甚至自己还开玩笑说公主只怕都不想回去了。
“公主？”她跟了过来。
琼华一言不发，只随便敛了两件衣裳，拿了墙上的琼花剑就要走。
这时候外头传来缓慢的脚步，秦雍负手站在外头，似在踌躇不知如何进来。
丝雨一看便以为是吵了架，便夺下包袱劝公主，“这是怎么了，不是好了就是恼了的。公主，您可别耍些脾气，秦公子就在门口……”
琼华甩开丝雨，瞟了一眼外头的秦雍。
高声道：“我们赖在这里做什么？”说着一把从丝雨手上抢下来，“人家秦掌门都有了未婚妻，这云台山就要办喜事了。”
丝雨先是一怔，马上明白过来，走至外头问秦雍，“秦公子，你说这是不是真的？！”
秦雍不说话。
丝雨愈发来气：“你还有没有良心？！公主为了你不惜与楚宫决裂，千辛万苦来找你。你若真变了心，你对得起公主吗？！”
“你别不说话！你不说话就以为能遮挡过去吗？！”
终于，那秦雍才低缓的开口，“对不起，丝雨姑娘。我秦雍，配不上你家公主。”
他目光不看丝雨，只看着那前方。
丝雨叉起了腰，只差指着鼻子骂他：“你现在说配不上了？当初你对我家公主又亲又搂的怎么不说？！”
丝雨的泼辣劲让秦雍差点没回过神来。
那琼华见状便厉声制止：“丝雨！你回来！”
“秦掌门又没允诺我琼华什么，自始至终是我的一厢情愿。你不要掺和了！”
秦雍回过头来，看向琼华，又对丝雨沉声说：“我有话和公主讲。”
丝雨翻了下白眼，没好气道：“长话短说！枉我还觉得你是个大侠！”
丝雨主动离开是想公主和秦雍能多说些话，她知道公主心里放不下秦雍。于是丝雨就躲在窗户跟前，戳了个窟窿，既偷听又偷看。
她看见公主偏着脸站在一旁，丝雨知道公主是赌气居多，内心一定期待秦雍哄一哄她。
*
“琼华，你我之间终究淌不过去的太多，你是楚国公主，我是一派掌门，都有各自要承担的责任。这几年我们总共见过几次面？”
“七次，每一次见面之前，我都期盼很久，每一次，我都很珍惜。秦雍，挡在我面前的不是我们的身份，而是你的心。为了你，我可以不要公主的身份。我只想知道，你对我的真心到底有多少？这么多年，难道只是琼儿的一厢情愿吗？”
秦雍眼眸里隐隐涌现出苦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琼华眼眸泛红，“你说啊！你告诉我，你之前待琼儿的都是假的！”
“琼华……对不起。从前，我待你并不虚假，但今后却不会再有了。”
声音很低，却如利刃刺破了她的心。
“这肯定不是真的，不是！”泪水涌了出来，她嘴唇有些哆嗦，“你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只是骗我的，对不对？”
“秦雍没有骗你，是我想放弃了。我秦雍实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枉为君子，配不上公主。公主国色天香、美丽善良，是值得更好的人去珍惜。”
“你住口！既是不要我了，至于本公主以后的死活也不用你操心！”
她双眸通红，直盯着他，而他只平静的看着她，一句话说不出来。
沉默了许久之后，秦雍方才挪了挪步，拱手向琼华行礼道，“希望公主早日释怀，若无他事，秦雍告辞。”说罢，他转身离去。
只听“噌”地一声，琼花剑抽了出来，直接堵在了秦雍的胸口。
她泪水淌了一脸，有些狼狈，此时拿着剑的手臂一直在哆嗦。
他平静的看着她，“琼华，若刺我一剑你会好受些，秦雍绝不会躲。”
“你真的要娶你的师妹吗？”
她仍旧是不死心，痴傻地又问一遍，“秦雍，你再亲口对我说最后一遍。如果是，琼华从此便死心了！”
彼此目光相视，空气里压抑得很。
他一咬牙坚定道：“秦雍想要的生活是细水长流，公主虽好，我却只能辜负了。”
身体虚晃，手上的剑“嘡啷”的一声掉落在地。
剑跌落的同时，传来了秦雍急促的声音，“琼华，琼华……”
琼华晕倒在秦雍的怀中。
*
“公主只是身体积弱气血不足，并无大问题，是以吃下几副药，平日多吃些饭就好不少。”
丝雨听了云台山的大夫所说，一拍桌子，“避重就轻！我家公主向来习练武术，身体一向很好，一路再辛苦也没晕倒过，倒是受了你们掌门的气——”
话没说完，就听见里头公主虚弱的呼唤，“丝雨，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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