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挽鸢这边走的是怀柔路线,楚骥清就没那么好运了,他略显尴尬的跟在未来老丈人的身后,还要承受他意味不明的眼神攻击,却显得格外镇定自若,甚至颇为不解的问道:“威武将军为何如此看我?”
“哼!”沈震山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总算明白今天早上为什么看这个永安王爷不顺眼,他冷冷的说道:“永安王爷与我同为武将,且同朝为官,不如选黄道吉日拜个把子,正如亲兄弟一般。”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楚骥清如今风华正茂,威武将军却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无论如何,拜把子看起来都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威武将军说笑了。”楚骥清连忙拒绝,我把你当成老丈人,你却想要跟我拜把子,这辈分岂不是乱套,他微笑的说道:“将军是当今圣上的朝臣,和我父亲同属一辈,如此说来,应当是我的长辈,当今圣上待我如子侄,和我拜把子称兄道弟,可是将军吃了辈份上的亏。”
谁要当你长辈!沈震山暗中磨了磨牙,突然很想砍点什么,便冷着一张脸说道:“不知王爷和我家小女士如何相识?”
“沈小姐啊!”楚骥清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别的不说,他这身皮相还是挺能糊弄人的,冷着脸的时候总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可如今眉目带笑,却无端让人想起温润公子,整个人如一件上好精美的玉,不经意间散发着温润的光,让人移不开眼。
“沈小姐才女之名声茂远播,我早就有所仰慕之情,更何况当年惊鸿一瞥,让我难以忘却,在边塞苦寒之地思之若狂,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京城,自然想离自己心上人更近些,威武将军何必如此介怀,我并非是那种纨绔子弟……”
楚骥清这番意味不明的话及其谦卑,根本没有寻常亲王的傲气,沈震山也知道这个少年战神身上浓重的戾气,可如今跟他说话这时,确实从心眼里把他当做长辈恭敬的。
知女莫如父,沈挽鸢刚才就算掩饰的再好,眉目之间透露的那几分倾心之意,沈震山这个老父亲还是能够察觉的,只是男儿和女人想的东西却不一样,华蓉可以单纯的考虑永安王爷的人品心性,沈震山顾虑的东西却更深。
“永安王爷好气魄不假,只是你我同时执掌兵权,两家若是永结秦晋之好,不说未免唐突,当今圣上如何能够安定,朝堂上那些小人不知又翻几何种波浪,王爷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
“这个问题将军不必介怀。”楚骥清扬起一抹骄傲的笑:“我凯旋归来,那日就像盛上禀明了自己的心意。并且将虎符全全上交,皇上跟我父亲相交甚好,把我也当做晚辈看待,这点小事自然不会计较。”
“……”沈震山沉默了片刻,又颇为不自然的说道:“虽然当今圣上同意,可说句不好听的,圣上已经到了垂暮之年,而几为皇子却身强体壮,若他日改朝换代,太子登基上位,又如何保证新君不疑,你未免异想天开了些!”
“鸢儿特别讨厌三皇子殿下。”楚骥清言有所指的说道:“晚辈不才,也和三皇子起过一些摩擦冲突,如今天下执掌的适龄皇子,只有太子和三皇子两人,刚好太子和我二人相熟相知,也知道我们二人的心意,他日登记之时,定然不会多加为难。”
言下之意便是他们两个,已经在沈震山不知情的情况下,投靠了太子殿下,共同商讨对付三皇子之事,沈震山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而且恨三皇子到了骨子中,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
楚骥清眼中的笑意愈发浓厚,却突然听到一声怒吼,沈震山的咆哮声几乎响彻整条街,他万分费解的喊道。
“你到底肖想我家女儿肖想多久了?”
作为一个老父亲,瞬间就脑补出了一头不怀好意的猪,盯着他家精心照料白菜垂涎欲滴的画面。
楚骥清从几年前就开始布局,刚回到京城就上演了一出上交兵权的苦肉之计,然而最重要的是,两个人背地里都投靠了同班阵营,他这个做父亲的却半分消息也未听闻,还真是……
他目光复杂的看了楚骥清一番,同为男子,他自然知道如此精心,步步为营的靠近,若不是真的心悦,自然不会这么大费周章,若落在别家姑娘身上,他恐怕还会含笑祝福,只是这事儿牵扯到了鸢儿,他就万般的看这个永安王爷不顺眼。
叶家公子这回是栽了,刚好栽在两人手中,他们都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更何况手中有实权的将军,总是比寻常人家硬气些,叶家不过是祖上光辉,沦落到他们这一代的时候,几乎已经被剔除一流世家的名单,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在真的巨象面前,他们还是要乖乖的俯首称臣。
叶老看着自己儿子的目光充斥着愤怒,强大的怒火,快要将他脑海中的理智燃烧殆尽,一双眼睛也猩红的可怕,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等回去再收拾你。”
叶飞做事还是挺聪明的,那种脏污之事一般不自己亲自染手,再加上自从叶家长子早夭之后,就只剩这么一根独苗,只是就这样让这个纨绔子弟走了,沈震山的脸色不大痛快。
叶老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心中自有一杆称砣,威武将军绝对在绝不能得罪的名列之中,便扯出讨好的笑意,温声说道。
“将军王爷息怒,这次是我教子无方,真是愧见天颜,等回头我自己亲自去陛下那儿请罪,日后定然好好教导这逆子,再也不让他做出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经此一战,可以说是把叶飞的仕途之路堵得死死的,如果旁系没有出挑的子女,那叶家恐怕就会毁在这逆子手上,叶老也束手无策,只能狠狠的瞪着叶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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