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没有什么好哭的。
一年多的感情，陪伴和爱护，凌芷霜都可以以灵儿试图毒杀她的错处抹平过去。
她只是信错了人，没什么好哭的。
可眼泪就是停不住的往下掉，好没出息的，也许是原主在没出息吧，反正不是她。
慕景烨轻拍着凌芷霜的后背，她是真的敢爱敢恨，也是真的心软。
“她最后是带着笑容离开的，交代了该交代的。想来这一世的恩情已经还完了。”
“送她回家吧。她是东都人。”凌芷霜勉强一笑：“算是，全了我们最后的情分了。”
灵儿被送走的那日，凌芷霜闭门不出，烧了一会的纸钱，睡了一天。
将军府上下都知晓凌芷霜心情不好，不敢惊扰。
隔日，凌芷霜就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回到禁阁，签了十几张抓捕令，开始磨刀霍霍向养肥的大臣们。
首先被开刀的是户部。
皇上觉得自己都够节俭的了，可国库的银子还是越来越少，为何呢？
禁阁得到命令，调查历来的账本。
在得到密令的当天，户部连人带账本，都被带了回去。
当然，四品以上的官员是可以回府，不过要受到禁阁的严密监控。
与此同时，各方禁阁也在勘察地方账本。
查账，是个很费脑子的活。
凌芷霜莫名想到后代的事务所，也属于这种类型的。不过他们是专门做这些的，禁阁只是偶尔抽查。
禁阁闹出这样大的动静，闹得人心惶惶。
虽说只是先查户部，可谁手里干净过？
京城内里开始隐隐呈现出乱象。朝堂上大人都乱了起来，京城可不得乱吗？
凌芷霜自从想通了要帮着慕景烨做个明君之后，非但没有和从前一般，反而把禁阁这把刀的重新磨过了。
看见谁砍谁。
凌芷霜看着摊开的账本，对户部尚书微微一笑。
户部尚书面上很淡定，可凌芷霜却能看见他面皮之下的惊慌和恐惧：“大人放心，您上任没几年，以前的烂账怎么也推不到你的身上。”
户部尚书捧着茶杯，连连点头：“还是郡主明鉴，以前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嘛。都是他们……”
凌芷霜笑着打断户部尚书的话：“可是，如若大人上任之后，做了点坏事，也是要按照规矩处置的。”
户部尚书右腿开始小幅度的抽搐。
凌芷霜翻了两下账本，随便挑几处疑问问了。
“这些我如何得知？”
“你不知道？命令是大人下的，你会不知道？”凌芷霜猛地一拍桌子：“光是昧下战亡抚恤金一层这件事，把你拖到边疆去，那些将士的口水都能把你淹没了！”
在场的黑衣手都落在了刀柄上。
他们是武将，禁阁执行的任务又很容易死，他们不想死了后，该得到赔偿的钱，被这些混蛋吞了。
别说边疆了，现在他们都想砍死他。
“以前……”
凌芷霜被气笑了：“年年押抚恤金，你们这是发死人财啊。要不要我现在送你下去，让你感受一下冥币拎不动的快乐？”
她骂完后，面无表情的对户部尚书说：“这件事一定不是你一个人干的，我也审不出了。”
户部尚书还以为凌芷霜审不出，就能放过他。
谁知，黑衣拎着早就准备好的绳索，把被请来做客的户部尚书捆了起来，连人带椅子，拖走了。
凌芷霜就坐在那里，叮嘱黑衣们：“别给我玩死了。”
入秋的天气稍微有些凉爽，宫里的枫树红了一点，悄悄的探出枝头。
兵部和吏部的两位侍郎，走下台阶。
兵部侍郎：“陛下难道任由着郡主如此这般胡闹？”
“什么叫胡闹？”吏部知道兵部在阵亡抚恤金上也动了点手脚，如今户部尚书都因为这个被关押了，他们当然慌张。
“郡主如此行事，难道是因为郡主想？还不是因为陛下想如此。”
他点出要害：“如若陛下不想整治，就算郡主再想做什么，也做不出什么。”
“那如今怎么办？”兵部侍郎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是个死局。
“我们就不能阻止她查了吗？别说这件事你们吏部没参与？”
吏部侍郎不懂这样的人是如何当上兵部侍郎的。果然，兵部就是一帮大老粗。
他忍下嫌弃，说道：“我们吏部多少参与了点，就算不参与，我们的交情，我能不帮你吗？”他见兵部侍郎的眼睛亮起来，就继续说道：“你已经说出关键了。”
“关键？”
兵部侍郎迷茫了一会，睁大了眼睛：“你是说郡主？”
“对啊。”
“不不不，不行。”兵部侍郎看向四周，确定没有禁阁的人后，才低声说：“郡主和你们想象中的不一样，她武功虽说不是顶天的，可揍十个你，绰绰有余。”
被拿来比喻的吏部侍郎有点不爽。
不过他还是得接着安抚兵部侍郎这个蠢货：“我知晓，郡主是一个有本事的。”他随后说道：“可再有本事的，也有落单的时候。”
兵部侍郎猛地摇头：“不行，这个不行的。”
吏部侍郎厉声说：“难道你想和户部尚书一般，落到禁阁的手里，拷打？”
“这……”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搏一搏，谁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呢？”
兵部侍郎的心，被动摇了。
凌芷霜审完户部的人，在皇上的强压下，放了一些没参与贪污的清流出去，让他们维持户部的基本运作。
凌芷霜把审问到的户部尚书的证词交给皇上。
皇上越看越愤怒。
但是抚恤金这一块，一年就有上万两黄金进了户部尚书的口袋。
不过考虑到影响，和查下去会有多少人因为这件事免职，为了大局考虑，皇上还是说道：“这件事查到这里就好，朕会好好宽慰那位战亡士兵的家里人。”
凌芷霜蹙眉，表示不满。但到底，还是没把不满说出来，躬身退下了。
她出门，就瞧见站在那里的慕景烨。
她进殿时，慕景烨刚和皇上汇报了几件案子，她汇报查账进展和户部尚书的事时，慕景烨已经出去了。
为何过去那么久了，他还不走？
“在等人？还是有事禀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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