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为何要称一个人为怪物。
因为他和别人的不同。
唐殊风小时候应该经常被叫这个名字，可叫来叫去又如何？到最后，唐家的家主之位，还不是落在他的手里。
凌芷霜没再多说什么，由着慕景烨把她推走。
慕景烨能一击击中唐殊风在意的点，凌芷霜是真的没想到。如若早就知道，她是不敢让慕景烨去冒险的。
毕竟被唐殊风这样的人盯上，不太好。
不过现在慕景烨已经做了，也只能想办法弥补了：“从今日开始，唐家父子和唐家家主隔开关押。关押唐家家主的，要是一间和京兆允一样的密室，没有我的首肯，任何人不能和他说话。”
“是。”
慕景烨和凌芷霜有了一定的默契，听见她如此说，笑了笑问：“你这样做，是在防我吗？”
“怎么可能呢？”凌芷霜微微一笑，宽慰慕景烨道：“只是他太过厉害，我不想禁阁的人和他有过多的接触，受到他影响而已。”
慕景烨很想说不过是一个唐家家主，可唐殊风的确是有些邪门，他也不好多言，免得连累了凌芷霜：“你这样决定一定有你这样决定的道理，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这样做吧。”
凌芷霜失笑：“多谢你体谅了。”
她说完刚想起来：“对了，那小姑娘抱回去吧，我去见见京兆允。偶不，带他来见我。”
慕景烨故意问凌芷霜：“京兆允应该不是个危险人物吧？我可以见见吗？”
凌芷霜再次失笑，无奈的点点头：“你想见就见吧。”
慕景烨这才跟着凌芷霜踏进了审讯室。
不一会，京兆允被带来了。凌芷霜能看得出来，他脸上的泪痕洗干净了，衣服也换了一身新的了。
想来是刚刚那帮人觉得他哭得太邋遢了，就稍微给他整理一下。
慕景烨抱着手站在一旁，眼中透着些许的冷光。
京兆允似乎有些惧怕慕景烨，眼神触及他后，猛地躲开。甚至身体微微往后倾，似乎想镶进木椅，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代替那椅子一般。
凌芷霜看着京兆允哆哆嗦嗦的，笑了笑：“你怕什么，我又不吃你。”
京兆允再次哆嗦起来，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团，可身上的手链和脚链不听使唤。
“你进禁阁之后我有对你用过刑吗？我还让你和你家的姑娘见了一面，就这样了，你还怕我，你还要如何？”
京兆允聊起这个，就有些许的委屈。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泪如雨下：“郡主是不对我动刑，可是你吓我。你吓我啊……”
凌芷霜无语的别过头，这个哀嚎，就好像是在说“妈妈，坏人吓我”。
慕景烨还在一旁说风凉话：“看这个样子，的确是性情软弱，郡主看人还是很准的。”
“……”凌芷霜对身后的黑衣伸手。
黑衣连忙奉上吏部调出来的，京兆允的履历。
“状元？”
凌芷霜看着哆哆嗦嗦的京兆允，眼里写满了不敢相信。
京兆允委委屈屈：“郡主别看我现在不像，当初我的确是状元。”
凌芷霜觉得很糟心，她偏头对黑衣说：“当年的主考官审核审核，怎么让这个货过了笔试。”
“是。”
她嘀咕完，扭头对京兆允说：“我把你抓起来是为什么你应该知道，之前，你和唐家有什么关系来往吗？”
“有过吧。”京兆允说话有些吞吐：“我年幼时，得过一位先生教导，后来和他说是唐家的。”
凌芷霜不觉得这种往来有什么奇怪，唐家是天下座师，这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这点也能说京兆允是受命于唐家，那朝堂上大半的官员都是受命于唐家。她之前曾经细查过和唐家有来往的人，越查越心惊。
六部，内阁，钦天监，御史台，地方官员。
想想，就觉得头疼。
“你为何帮唐家掩盖唐家二公子犯罪一事？”凌芷霜问出了今天要问的。
京兆允眼神闪烁，左顾右盼好半晌，才挤出了一句话：“当年师徒情分……”
凌芷霜冷笑；“你和我说，你是顾忌当年师徒情分，才不对唐家追责。你觉得我会信吗？”她叹了口气：“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瞎掰扯，你要是不想说，就回去。”
她说完，就示意黑衣上前。
京兆允真的是怕了凌芷霜了，她不动刑，就能令人胆战心惊：“别别别，我说，小姑奶奶，我说。”
慕景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上了窗台，那只可爱又可恨的鹦鹉，扑腾着翅膀，停在了他的肩膀上，正用头蹭着慕景烨的脸。
“……”凌芷霜偏过头不去看沉迷于美色的鹦鹉。
只听见慕景烨冷哼了一声提醒道：“谁是你的小姑奶奶，别乱攀亲戚。”
“不敢。”京兆允知道慕景烨是个不好惹的，连忙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郡主。”
慕景烨掀了掀眼皮，看向京兆允。
“你说啊。”凌芷霜敲了敲扶椅：“不说我可是要走了。”
“不不不，我说。”京兆允连忙招供出从小厮哪里听说的：“我刚刚当上京兆允，什么都不懂。偶遇一个曾经一同在那位唐家先生听课的人，想着他如今凄苦，我就收了做个小厮。”
凌芷霜总觉得这个故事有点熟悉。
啊，后代有一本书就是说的这个。可那本书里的官员十分精，知道是旧相识后，派人打发了故人。
这位没脑子的京兆允倒好，上赶着凑上去。
“你继续说。”凌芷霜喝了口茶，冲了冲心里的火气，示意京兆允继续。
京兆允答应了一声，继续说道：“他说，在朝为官有保命符。首当其冲的就是唐家，唐家的人绝对不能得罪，如若得罪了，不管有多少条命，都赔不起。”
凌芷霜示意黑衣记录下来：“既然是小厮和你说，那你就是听信小厮的话，收了唐家的银钱，想着帮唐家处理，有钱又能得到唐家赏识，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是吗？”
“是。”京兆允耷拉下脑袋：“谁知道竟然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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