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凌韵儿刚说完父母不顶用，正趴在桌子上哭泣。
吴氏带着几个家丁，想去大房那边讨个说法，却在过半月门时，被几个府兵阻拦住了。
她气得气喘吁吁，见几个官兵挡路，就大骂道：“也不看看我是谁？我的路你们都敢拦，是不想活了吗？”
“我们想不想活不清楚，倒是老太太还是不要闯不该闯的地方比较好，将军离开前嘱咐过，让我们守着这里，无事闲杂人等不能过去。请老太太不要为难。”
吴氏想硬闯，被府兵那在太阳底下闪着光的刀吓到了，只能回去了。
靠近宫门的王府里。
慕景烨正打算出门，站在穿衣镜前由着侍女整理腰带玉佩。
快步走进来到书童等侍女离开后，上前说道：“将军府小姐闹得将军要开祠堂分家，今日二房带人去给她道歉。将军府面上没分家，实际府兵已经圈好了大房这边的地方，将军府戒严了。”
“他倒是会审时度势。”慕景烨拨动玉佩上的穗子：“那小丫头和他一样，小小年纪一门心思。”
“我们的人接近不了将军府小姐。”书童深深觉得自己无用，这样的小事情也办不好。
慕景烨放下玉佩，拿过半温的茶，摆摆手：“无妨。她的母亲没回来还好，回来了想安插进人，难。先按兵不动。”
“还有一事。”书童跟着慕景烨走了两步：“将军府小姐似乎对世子很有好感，在将军夫人说您不简单的时候帮了两句，还表示您是个善人。”
“呵。”慕景烨捏了捏眉心：“可惜，年纪轻轻就瞎了。”
他知道书童的意思是，凌芷霜和那些往他身上凑的蠢女人一样，爱慕他。怎么可能，眼睛不会骗人的，她不是那些蠢女人，也不爱他。
“走，去北大营逛逛。”
“是。”
不蠢的凌芷霜不像慕景烨那般自由，她能不能出门，还是要询问她娘莫晚柳的。
“近些日都不能出门了吗？为什么啊？”
她放下银耳红枣羹，扯了扯披在腿上的羊毛毯。
“皇上最近做了梦，梦见了前朝，觉得前朝余孽未曾清除干净，现在正满大街搜查呢。等过段时间让你爹爹带你出去，这些日子就别跟着添乱了。”
前朝？
凌芷霜原身的记忆里，开国皇帝是靠着谋反夺来的江山。因为前朝余孽掀开的风浪不少。不管是朝堂还是江湖，风波都不少。
无数人下狱，被杀。其中有不少是被误杀的无辜人。
每一次搜查前朝余孽都弄得人心惶惶的，谁知道是不是下一个被误杀的。
既然是这样，还是不出去为好。
保命要紧。
她喝了一口银耳红枣羹，靠在椅子上，火炉烤得人暖暖的，屋里有甜腻的熏香。这样的日子真舒服啊。
又过了几天，裁缝带着人来量她的身量后做的衣服都送来了，可是还是没有出去的机会。
当小姐的日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天跟着一堆人，开始还觉得好，没几天凌芷霜就觉得烦了。
这日，她甩开了跟着的丫鬟婆子们，溜进了外书房，随便抽了本书看起来。
她随意一翻，翻到的是这些年因为涉及前朝余孽被抄家下狱的人。这些人无一幸免都死了。
看着这些名字记录，凌芷霜心寒起来。
因为一点疑惑，数以万计的人被夺走生命。
有些悲凉。
外书房的门被打开，凌高寒往里走了两步，看见了凌芷霜和她手上的书，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偷跑进来的，丫鬟嬷嬷们总是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我觉得心烦。”凌芷霜把书塞进去，凑过去问：“爹，你给我说说前朝的事情吧？”
“为什么突然对前朝的事情感兴趣？”
凌芷霜能看见，凌高寒在提起前朝时，身上那正红的代表忠义的色彩，更艳丽了一些。
难道是因为他帮着处理过前朝欲孽的原因吗？
“刚刚看了一本书，前些日子也听娘说起过，外面在查前朝欲孽的事情。”
凌芷霜掰着手指说：“我知道的是，当朝皇帝灭了浠东国，建立了现在的安元国。这些年来，前朝余孽引起的风波，共十二次，每次都有上千人被杀。”
她放下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就是很想问问。
“这些人中，有还未满月的婴儿，也有年过六十的老者。他们真的涉嫌前朝余孽吗？就算真的涉及，稚子何辜？”
凌芷霜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
“不都是涉及前朝余孽，也有党争，把敌人扔进这个罪名的。稚子何辜？很多人也想问，却不敢问。当今圣上算得上明君。”
说到明君，凌芷霜看见凌高寒面上闪过绿光，看来是假话。
也是，当今的皇帝的确不是个东西。
“任何事情都有分寸，只有涉及到前朝，会残暴不仁。”
凌高寒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的冰冷表示他对现在皇帝的不满。要不是有这几天的了解，凌芷霜知道他是个忠臣，就要觉得他要造反了。
不满，不解和不甘。
凌芷霜能理解，沟通不善引起的下属不理解上司，上司不顾下属的矛盾。
“知道世子为什么能成为新贵吗？”
来了，她想要听的。
“四年前，吏部尚书周家，户部侍郎陈家，国子监祭酒许家，被当做前朝余孽的中间人，杀了。虽说督办和王爷没什么关系，表面上和世子也扯不上什么关系。可是他告知了皇上。”
“新贵是这样来的吗？”
和最高统治者站在一条线上，杀都想要杀的人。
被愧疚或者恐惧填满内心的皇帝，遇见一个和他一样讨厌前朝欲孽的人。他不会满口仁义礼孝去约束，去奉劝。
会说让他心安的话，去做让他心安的事情。
皇上怎么可能不宠爱这样的臣子，而且，他还特别有分寸，不该越线的绝对不越线，还有那么一点小聪明。
这四年，宠爱都快和皇子并肩了。
凌芷霜听着这些，突然有个想法：“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比如，皇上有个私生子，因为见不得光，给老王爷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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