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祁生睡到自然醒，感觉浑身都很轻松。
之前在剧组忙着拍戏，他都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一觉了，还是家里……
他刚想动一动伸个懒腰，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动作僵滞了足足三秒，他才猛地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浅金色的发丝，柔顺的披散着，顺着向下，是瓷白的皮肤，细腻到这么近的距离都看不到毛孔。
他一条手臂枕在这人头下，一条环在人家腰上，腿还压着人家的腿……
祁生瞳孔剧颤，收回手刚想掐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怀里的人就动了动，动作熟练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眼睛也不睁的哄道：“嗯，乖哈，崽崽别闹。”
祁生：“……”
祁生：“！！！”
这熟悉的称呼，还有这熟悉的声音！这不是浴缸里那条妖精鱼吗？
怎么变成人了？还在自己的床上？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收回手臂，翻身坐了起来，薄唇紧抿，一手拉起了昏昏欲睡的祖梨，低声质问，“你怎么在这儿？”
低沉的声音带着晨起时的微哑，听的祖梨耳朵痒痒的，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缓缓睁开了眼睛，不满的看着他，“你这崽崽怎么这么闹腾呢？又要抱抱？”
说着打了个哈欠，眼睛里迅速漫上了一层水色，像是晨雾间的春水，朦胧又诱人。
祖梨的眼睛圆圆的，看起来十分无害，配上不过巴掌大的小脸，真是直戳人的萌点。
而她一头浅金色的卷发，中和了这份过于纯真的幼感，平添了几分青涩的妩媚。
祁生视线不自觉的下移，落在了她精致的锁骨上，停顿了一秒才移开，后知后觉的说，“你穿的是我的衣服吧？”
他的目光十分古怪，祖梨不明所以的低头看了一眼，然后跪坐起来，扯了扯袖子，“不好看吗？”
祁生看着扣乱了的扣子，选择了沉默。
他细细的打量着祖梨的神色，要不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他真的要以为是哪个女人爬上了自己的床！
稍稍松了口气，不是外面那些心怀不轨的女人就好，不过她这个模样太犯规了，根本让人冷静不下来。
他起身从另一边下了床，背对着她拉开了窗帘，沉声道：“你……”
犹豫片刻，他不知道该怎么问，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他不想把这样一个，哦不，一条来历不明的鱼留在自己的身边，鬼知道是不是又是哪个对头的手段？
“你既然能变成人了，那就走吧，离开这里。”
说完，他转身想看看祖梨的反应，结果一回头人没了，只剩下了一件白色的衬衫。
“喂？”
祁生皱了皱眉，想出去找找，结果刚绕过床，就听到衬衫下面传来了微弱的声音，“你快把我放回水里……我好渴啊。”
祁生：“……”
方才所有的混乱悸动，暧昧又复杂的情绪悉数散去，一丝不留，就像被人高高抛起，轻轻放下一样，还没来得及炸开，就被强行按灭了。
他无语的把衬衫掀开，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条巴掌大的小锦鲤，正在那里摆尾巴。
“你怎么又变回来了？别以为你变回来了我就会收留你！信不信我把你卖了？”
祖梨愤愤的看着他，“你这崽崽好没良心，我昨天才帮了你，你今天就要恩将仇报！”
想起昨晚的事，祁生心里一软，却还是嘴硬道：“你来历不明，我养着你万一出了点什么意外怎么办？”
说是这么说，但是看着祖梨在床上扭来扭去，似乎很难受的模样，祁生还是伸手把她拎了起来。
没错，就是拎，拎着尾巴的那种。
一路被拎到浴室，又被毫不怜香惜玉的扔进了浴缸，祖梨已经没脾气了。
欢快的在水里游了一圈之后，见祁生还站在旁边不肯走，祖梨眼睛一转，想了想，自己现在法力尽失，留在这里还是比较好的，何况眼前的人是天生霉体，自己在他身边更容易积累到功德，走肯定是不能走的。
可这崽崽分明戒备心很重，昨晚没想明白，今天反应这么大，估计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人形，觉得自己有威胁了。
祖梨在这边思考，祁生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
俩人无声的对峙起来。
半晌之后，祖梨先开了口，“我叫祖梨，是天地初开时的第一条锦鲤，一直生活在灵河里，后来渡劫失败，才来到了这儿，至于为什么会掉到你家，我也不知道。”
这话半真半假，在祖明没出声之前，她确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但是后来祖明解释了，她大概明白了，可是这些东西属于天机，不能和祁生这个凡人说的。
祁生显然没那么容易就相信，他丹凤眼狭长，眼尾微微上挑，这么居高临下看着人的时候，显得异常冷漠和气势逼人。
“祖梨？你不知道怎么落到这里来的？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祖梨吹了个泡泡，“帮你我可以获得功德值，帮助我恢复法力，早日回去渡劫飞升，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害你，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祁生挑了挑眉，“所以你昨晚可以变成人形，是因为昨天帮了我？”
祖梨摆了摆尾巴，算是认同。
祁生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所以我在功德圆满之前不会离开的，你看啊，你总是倒霉，有我在身边可以消去很多灾祸，何乐而不为呢？”
她期待的看着祁生，循循善诱，“你要是还不相信的话，我可以与你结契，平等契约，等我离开的时候就可以解开。”
“结契？”祁生也拍过一些仙侠剧，知道一点所谓的契约，不过从没想过有一天这种东西会用在自己身上。
他双手撑在浴缸边缘，手臂上的肌肉微微绷紧，“结契之后对我有什么好处？要是你用一些邪魔外道忽悠我，我也不知道吧？”
祖梨很想翻个白眼，奈何现在是鱼身，要是翻白眼的话……算了，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她游到浴缸边缘，抬起头，“你过来一点，这个契约你结了就知道了，再说我要是真的想害你，直接动手不好吗？犯得着这么拐弯抹角的吗？”
祁生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伸出了手，“这次还是要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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