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是惊讶了一瞬，佟思雨就吃吃地笑了起来，“不如，你猜猜看？”
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若是不能嫁入端王府，那她活着便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所以，才会选择孤注一掷。
夜璃渊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微微眯起眸子，眸底仿佛淬着冰，“你把蛊种在了自己身上？”
“怎么，很意外吗？璃渊哥哥，我是真的很爱你，我对你的爱，绝对不比任何人少，可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我的好？从前，有姐姐挡在那里，现在又是楚婳，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们？你告诉我！”
佟思雨是真的想不通，不明白自己到底差在了哪里。
她承认，论容貌，她确实不如姐姐。但至少，她和姐姐长得相像，难道这还不够吗？
为什么他连看都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却转而爱上了曾经厌弃憎恶的楚婳？
夜璃渊没想到她对自己的感情居然会如此执着，近乎偏执。
默了默，道：“因为从始至终，我都只将你当成妹妹看待。曾经是如此，现在……若是没有婳婳的事，亦是如此。我刚刚说过的话依旧有效，你帮婳婳解了蛊，我放你走。”
“你认为我稀罕吗？”
妹妹？
佟思雨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曾经因为是佟慕雪的妹妹，而能够走进夜璃渊的世界。
现在也因为这一句“妹妹”，而断了两人之间的可能。
真是成也是它，败也是它。
可她就是不甘心。
顿了顿，佟思雨再次开口，漠然道：“我也还是那个条件，你休了楚婳，迎娶我进门。只要圆了房，我立刻帮楚婳解蛊。否则的话，大不了玉石俱焚！”
既然得不到他的心，那能够得到人也是好的。
她已经受够了一个人悄悄地躲在暗处思慕，她要的，是成为端王府的女主人。
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有她佟思雨才配得上“端王妃”的身份。
可夜璃渊却想扭住佟思雨的脖子，将它拧断。
但理智告诉他，一旦这么做，那婳婳也会跟着丢了性命。
可想要让他妥协，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难道说，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佟思雨久久得不到回复，心里不免有些焦躁。
沉吟了片刻，平复了一下心绪道：“璃渊哥哥，我也不逼你。给你三日时间考虑，三日后的正午，若是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那我就拉着楚婳一起死。关于这一点，你不必怀疑，我一定会说到做到。若是你想通了，就传信给姐姐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另一边，慈安宫内。
楚婳刚刚喝进一点汤水，就恶心地全都吐了出来。
连日来的折磨，让她的身形快速地消瘦了下来。不过短短几日，一张巴掌大的脸就小了好几圈。
让人看了就觉得心疼。
在这几天里，萧彦博一直都在和张御医等人研究解蛊的法子。
可无论采取什么办法，都必须找到母蛊。
若是强行解蛊的话，一旦饲养母蛊的人有了警觉，楚婳随时都会丧命。
但是寻找母蛊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再这么耗下去，恐怕用不了几日楚婳就会虚脱而亡了。
关于这一点，楚婳自己也很清楚。
她这几天虽然一直都有悄悄地给自己输营养液，但情况并没有得到好转。
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
小七通过系统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现在已经发现了蛊虫的位置，并且蛊虫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生长。唯一能够救命的办法，就是在蛊虫长到足够大的时候进行手术。
只是，凡是手术都有一定的风险，更何况这里没有能够主刀的人。
楚婳不可能自己给自己动手术，这就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救治的难度。
再有，一日找不到母蛊的下落，也不能轻易动这个手术。
所以现在就陷入了一个僵局。
须臾，夜璃渊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慈安宫。
太后听闻他回来，赶忙让许嬷嬷把人叫了过去，忧虑道：“渊儿，项书那边有消息了吗？这眼看着楚婳那丫头的身子就要被拖垮了，要是再没消息，恐怕……”
“皇祖母，母蛊的下落已经有眉目了。”
夜璃渊打断了太后的话，还不等太后询问，便说道：“孙儿先去看看婳婳。”
话落，他转身就离开了寝殿。
望着他的背影，太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许嬷嬷，“你说，他刚刚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哀家怎么看着，他好像比之前更愁了呢？等家宴结束，你让皇帝过来一趟吧。”
现在，或许只有皇帝身边的影卫能派上用场了。
再找不到那母蛊的下落，怕是楚婳那丫头还没怎么样，她这个孙子就先垮了。
也不知道他们皇家到底造了什么孽，一个两个的，不是生病就是受伤，再不就是……
看来要请庙里的师父们进宫来诵经驱邪才行了。
太后正想着这件事时，夜璃渊就走进了楚婳所住的偏殿。
见他回来了，楚婳强撑着精神起身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今日是除夕，你好歹参加完家宴再回来也不迟。难不成，你想先回来跟我一起守岁？”
“听说，你刚吃下东西又吐了？”
夜璃渊望着楚婳那张苍白的容颜，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强颜欢笑，心里就好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住一样，疼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不过才几天的工夫，她就瘦成了皮包骨。
自己要是拒不接受佟思雨的要求，她还能撑上多久？
再这么执拗下去，到底是对还是错？
一时间，夜璃渊的心里乱极了。默了默，道：“我去叫小厨房再做些吃的，待会儿陪你守岁。”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出去。
楚婳望着他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渐渐扯平，长叹了口气道：“锦湘，我的脸色是不是很难看？本来，我是想让气氛轻松一点儿的，可是好像适得其反了。”
“小姐，要不然，我们把这件事告诉侯爷和夫人吧。人多力量大，侯爷以前常年在外打仗，见多识广，兴许有办法呢？咱们这么瞒着，总归不是个办法啊。”
锦湘好几次都想偷偷把消息传回侯府，都被小姐阻止了。
可她真怕再这样下去，小姐挺不过几日了。
楚婳闻言，看向她道：“你认为，连皇上和我师父都没有办法的事，告诉我爹和我娘能有什么用？无非就是多两个人担心罢了，何必多此一举？若是过几日找到了解蛊的办法，也省的他们跟着经这一场虚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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