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张兰正在收拾，叶欢便道：“还不能呢，但是已经醒了两天了，还没来得及给孙大夫道谢呢！”
她说得欢欢喜喜的，孙大夫听了脸色却越来越狐疑，“醒了两天了？”
“嗯，怎么了吗？”叶欢看他脸色不对，也担心起来。
张兰刚将菜篮子扣好，闻言也抬头看着孙大夫。
“不……”
孙大夫捋着胡须，下意识摇头，可沉吟了好一会儿后却又忍不住点点头，“老夫确实有些费解……”
这下张兰和叶欢都紧张起来，生怕苏长安有什么不好。
却听孙大夫有些为难的说：“实不相瞒……前日老夫去为苏秀才把脉，发现……他其实是病入膏肓之象，只是，二位十足有心，又肯劳神费力，我便不忍看着你们失望，想着如果能用好一些的药精心调养，没准过一两个月能有所好转……”
“可是，你们却说他已经醒了两天了？”
说到这儿，孙大夫实在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了，惊讶得不行。
叶欢解释道：“您走的当天，药还没回来就醒了……”
“奇了，奇了奇了！”孙大夫直叹。
“那他这几天神智可正常？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他忍不住又问。
叶欢和张兰对视一眼，双双摇头。
张兰更是问：“孙大夫，那他醒得这么早，会不会有什么不好啊？”
虽然她是听孙长安说过，叶欢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就觉得身上舒服，精神也好，她当时也觉得或许是冲喜的作用，可那时候苏长安不过才刚刚醒，人还虚弱，她也没多想。
这两天他已经服了药了，所以张兰便觉得，他人越来越精神，甚至还能出房门，都是因为孙大夫的好药！
结果，孙大夫这么说的话……竟然跟药没关系？
那岂不完全是因为叶欢？
好在孙大夫仔细想了想，才说：“只要人没什么异常，那能醒来自然是好的……从前，倒是也有一些不需要药石就能突然大病痊愈的人……”
说着想起冲喜之事，便又多看了叶欢一眼，猜测道：“而且，还有小娘子在，或许也多少起了些作用吧。”
如今孙大夫也只能这么想了。
却又忍不住说：“不知改日是否方便让我上府上拜访？我想看看他是否当真恢复如常。”
说完，赶紧解释：“二位夫人不必多心，我只是好奇罢了！”
这个张兰和叶欢自然是愿意，而且他们都是那么关心苏长安，孙大夫去了，能给苏长安再把把脉她们也能心安一些。
于是张兰便解释近日正在搬家，等收拾妥当后定会来请孙大夫去。
孙大夫也不方便多问，便揣着满腹的疑惑，笑着应下，本想再请二人吃午饭，但听闻还要忙着搬家，便也不好多留，送了二人出门。
之后张兰领着叶欢去了镇上的笔墨轩，苏长安之前的文房四宝都是在这儿买的，张兰也帮他买过不少次，与掌柜很是相熟。
人刚刚进门，掌柜就热络道：“哟，张婶，您可是好久没来啦！”
当初苏长安中了秀才，他还逢人就说苏秀才的文房四宝都是从他这儿买的呢，简直觉得自己这铺子都贴了一层金！
所以，苏长安的事儿他也知道。
“是，今儿过来给长安买点纸和墨。”张兰也笑着应声，这掌柜十分热情。
掌柜一听愣了愣，顿时恭喜道：“那可是好事啊，我当初就说苏秀才不是普通人，一定能逢凶化吉！您今日要什么纸和墨呀？还和从前一样？”
张兰点点头，“还老样子吧。”
虽然如今叶欢挣了钱，可也不能乱花，她琢磨着，回去之后就问问叶欢有没有个打算，若是没有，她便先帮叶欢攒着，将来三房有什么事了好用。
毕竟也不能总靠着采药赚钱，那山坳子里的药早晚都会采完，苏长安又不能继续科考了，要看病不说，今后病万一真的好了，那自然是要谋别的生路的。
日后这些银钱，可就是他和叶欢的本钱呀！
叶欢也不知道苏长安平时用的什么纸，就没吱声。
结果就见掌柜拿了十刀带毛边的纸出来，还有一看就是杂次品的墨条……
当即眉头一皱，“娘，我们不用这个，这纸都不平整，还那么粗涩，写出来的字也不够好看的。”
她看着掌柜在，不好意思说得太差。
可她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差的纸！
“哎哟，小姑娘，你可不知道，这梗棒纸呀就是这样的，我们家的货都算是比别家精良的了。”掌柜下意识解释，也顾不得去想她怎么也喊张兰娘。
苏家人他可基本上都认识啊！
说着，却见叶欢目光一扫，伸手一指他身后放着的玉版宣，“要这个，这个怎么卖？”
掌柜的这回真愣住了。
不但愣住了，还有些尴尬，看了看张兰，才说：“这纸若是平日自己写来练字的话，根本用不上这么好的。”
开玩笑，上好的玉版宣，光一刀就要一两，这年景下，可是多少人家一个月的的口粮？
苏家能买得起？
只不过是看这小姑娘有些天真，不谙世事，张兰又是老主顾了，不想拂人脸罢了。
然而叶欢却说：“你说价格就是了。”
虽然这纸看着也没有她从前用的好，但也已经是她入目所见最好的了。
张兰也劝：“欢欢，长安现在确实就是自己练习，用不着太好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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