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怎么不让让她呢
次日一大早，沈小龙兄妹四人如同往常一样，早早便起来。沈小兰去厨房做早饭，沈小虎则负责帮忙生火。
至于沈小虎，今天不准备去上山砍柴，因而和沈小荷一道去外头打猪草。时值秋天，现在的猪草已经不像夏天那么茂盛了，加上附近的人也要打猪草，因此村里的猪草越来越少了。不过好在过不久，家里的两只猪就能出栏了。
“哥，你说我们奶为什么对爹娘这么不好，每天除了骂还是骂？”沈小荷低声问道，“我们爹该不会不是爷和奶生的吧？”
“不知道，我现在不想去理会那些事了。说句实在话，我现在对爹和娘已经不抱希望了。即便奶抽他们一巴掌，他们首先考虑的不是自己的脸疼不疼，而是奶的手累不累。你也一样，不要再气了，和他们两个置气，只会让自己心里不痛快。”
沈小龙颓然说着，其实他一直都扮演着乖儿子，乖孙子的角色，并准备一直继续扮演下去。可现在太残酷，太赤裸裸了。这十来天，他算是看透了老沈家的人。他现在清楚地明白，自己一房再如何努力付出，再如何努力讨好，不管是奶，还是大伯，都不会当一回事的。
大房现在是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当大爷，一边享受着他们贡献出来的劳动果实，一边又是对他们各种嫌弃各种挑剔。他现在受够了，不愿再继续下去。
“小荷，眼下没事做，要不我们几个就去外公家住几天，你看如何？”
沈小荷一听，沈小龙这个建议太好了，这几日窝在花山村，她根本就没机会去外面走走。现在正好有机会，当不能错过。
二人准备快点打完猪草，然后回家把这个计划告诉沈小兰和沈小虎。哪知正好撞见也过来打猪草的石头娘，于是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小龙小荷，你们怎么还在这打猪草呀？快点回家吧，你娘正在院子里哭呢。”石头娘着急地说。
“我娘哭了？怎么回事？”沈小荷忙问。
“唉，你们也知道的，我和你们奶不合，因此只敢遥遥看了一眼，没敢离得太近。她们吵得很厉害，你们快回去吧。”
沈小荷谢过石头娘，然后和沈小龙小跑着赶回家。
还在路边，没到家门口，便听到了郭氏杀猪般的哀嚎声。还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天杀的呦，阎王老子，你快点过来收了这丫头吧。我们管不动了，管不动了呀。可怜我一个老太婆子，竟然被一个丫头片子指着骂，我不活了，苍天哪……”
“奶，我方才已经警告过了你，不要左一个赔钱货，又一个贱种。我告诉你，不要以为我爹娘老实，你就可以任意欺负。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沈小兰拿着一个水瓢子，厉声说道。
待沈小荷进去院子，便见郭氏头发乱蓬蓬，身上也湿漉漉，似乎经过一场恶斗。
“姐，怎么回事？”她看了看沈小兰。
沈小兰将水瓢子一扔，冷冷说道:“方才娘去问我们奶，关于那些嫁妆的事。奶一开始还不承认，后来问得烦了，就直接说把那嫁妆变卖换成了钱，早就花完了。娘抱怨了几句，奶就直接一耳光下去，说娘嫁给老沈家，就是老沈家的人，嫁妆自然也跟着老沈家姓。”
“娘又叫她拿银钱给哥读书，奶问娘是不是想钱想疯了，竟然叫娘去妓院里干活挣钱，说那里的钱来得容易，挣的也多。你说，这还是人话吗？”
沈小荷顺着沈小兰的眼光看过去，见周氏正呆木若鸡地坐在地上，失了神。
此刻，大伯沈定松已经带着三个堂哥去了书院，二伯也去了做木工。林娟儿进去了房间，李氏和沈小梅则在堂屋里坐着，时不时朝这边张望。
“爷呢？”沈小荷问沈小虎。
“一早就拿着烟袋出去了，说是去村口转一圈。”沈小虎说道。
“行，那我们就在这儿坐着等爷回来，让爷评评理。”沈小荷摸了摸沈小虎的脑袋，柔声说道。
看了周围一圈，她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直到看见柴房门口的那把柴刀，她才想起原来自己刚刚竟然忘了沈秋生，于是问道:“爹哪里去了？怎么没见着他人影？”
“不用找了，那个窝囊废被我打了一顿，跑出去了。”沈小兰淡淡说道。
“什么？你把爹打了？”沈小荷难以置信。
“不错，娘被欺负了，他不仅不护着，还敢叫娘闭嘴。见我和奶起了争执，他居然还想打我，于是我直接反手打了回去。”沈小兰神色如常，仿佛口中说的是别人的事一样。
厉害，不错，牛，棒棒哒。沈小荷对沈小兰佩服得五体投地，简直要膜拜了。
那边，郭氏依然像个泼妇一样坐在地上哀嚎，朱氏则远远坐在角落里，津津有味地看着。
不多时，沈老头子终于回来了，不过看其冷峻的神色，加上缩头缩脑跟在后头的沈秋生。沈小荷料想，沈秋生那呆货刚刚应该把事情都告诉了他。
他一进门，看了大家一眼，而后把视线落在沈小兰身上，痛心疾首地说道:“小兰，你奶纵然再不对，你也不能这样对你奶。她已经上了年纪，你怎么不让让她呢？”
“爷，您告诉我，我该怎么让着我奶？她骂我们是赔钱货，叫我去死。我娘问她嫁妆的去处，她居然指责我娘不对，还说我娘这么贪财，不如去妓院里干活来钱快。您听听，这还是一个婆母该说的话吗？”
“爷，您说，奶这样辱骂我们，我们是不是该乖乖站在一旁，然后一边点头，一边微笑才对？”
沈老头子叹一口气，看向还赖在地上不起来的郭氏，问道:“你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这一天两天尽搞事，就不能让人清静两天吗？”
沈小荷当即开口:“爷，我们兄妹四个商量过了，一会去趟外公家。正好，我们不在家，你们也可以清静清静了。”
郭氏当即反对:“不准去，你们若是全去了，家里的活谁干？”
沈小荷看了看龟缩在后边的沈秋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吧，事情证明，此人要么非亲爹，要么非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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