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应了一声，将那小奴婢方才倒给自己的茶水放在了顺昭仪手中，出声道：“这是你们殿内的小奴婢给我倒的茶水，如今温度正好，你快饮一些。”
九思回头，正想寻了方才那个机灵的小奴婢再倒一杯茶水过来，却发现那小奴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了出去，眼下并不能找到她的身影。
“从夫人，您请用茶。”
再看到一盏茶水递在自己手边的时候，身旁的人已经变成了香叶，正端了自己最喜欢的正山小种，声音柔和。
“你们殿内有个小奴婢也很是机灵，说话做事都很有分寸，怎得这会不见了，本夫人倒觉得让她在殿内伺候也是好的？”
九思接过茶盏，这才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四下瞧了瞧。
“从夫人说的应当是艾心吧，她平日里有些冒失吵闹，我们主儿才让她去做个粗使的奴婢，磨磨她的性子。”
香叶微微楞了一下，而后才笑着回了一句。
“如此，那的确是要好好磨一磨她的性子，若是在身边伺候，定是要寻一个心思沉稳，没那么多想法的才好。”
听着这话，九思才点了点头，她方才并不知道那奴婢冒失，因此才多问了一句，如今听得了缘由，当然不会再勉强。
“香叶，你去命小厨房准备些点心过来。”
顺昭仪侧目看了看香叶，出声说了一句，将她支开。
“姐姐，这艾心虽是聪明，可妾身总觉得她行为有些怪异，香叶几次都瞧见她在殿下来的时候躲在殿外偷听墙角，因此妾身才把她换到了看不见的地方，让她做个粗使奴婢。”
见着殿内没什么人，顺昭仪这才出声说了一句，似乎对那小奴才很是提防。
“若是奴婢太过机灵也不能留着，你且先观察着，若是她再有什么举动，便打发她去浣衣局，再不济就打发出宫罢了。”
九思沉吟片刻，出声说了一句，但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忍不住问道：“这奴婢是什么时候入的采薇殿？”
“艾心是一直都在妾身这里的，最初也是从内务府拨来的奴婢，想来…应当是太子妃的命令吧。”
顺昭仪并没有多想，只出声答着九思的话，淡淡笑了笑：“姐姐别担心，起初妾身并不受宠，太子妃待妾身也并不上心，想来应当不会使坏，若是她有什么不安分的想法，妾身自有办法把她打发出去。”
顺昭仪知道，九思是担心眼前的艾心做了眼线，将几人的一举一动都如实汇报给程归晚。
但仔细想了想，艾心也只不过是在殿下来采薇殿的几次有些反常而已，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只随意说了几句。
“这几日得了闲工夫便让含烟姑娘和老嬷嬷入东宫吧，之前酿的菊花酒如今也快要成了，到时候咱们姐妹三人好好品一品，当真是享受呢。”
顺昭仪忽地开口错开了话题，眼眸中欢喜，对九思出声说着。
“那本夫人便等着了。”
九思含笑，听着顺昭仪如此开口，九思也算放了心，只点了点头，而后才与她说了些有的没的。
丁香殿。
“太子妃，今儿个殿下与您一同用膳，您可在殿下面前替妾身多说几句？”
安良媛坐在程归晚身边，如同丫鬟一般为她捏腿捶腰，犹豫了许久，这才试探地问了一句。
“殿下今日过来，也不过是心中愧疚，知道昨日里让本太子妃空欢喜一场，因此过来安慰几句罢了。”
程归晚并没有正面回答安良媛的话，只是闭了眼眸，淡淡开口说着：“与其指望本太子妃替你说几句话，倒不如你自己博得殿下欢心，让殿下圆了你的心愿，岂不是更好？”
安良媛本是想到了这一层，苏子尘心中自觉愧对程归晚，自然是会对程归晚有求必应，因此安良媛才会巴巴地上赶过来，打探打探消息。
却不曾想，程归晚却是在给自己打着哈哈，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话。
似乎是，程归晚压根就没想帮安良媛一把一样的。
“妾身本就是个身份低微的良媛，母家又并不荣耀，殿下如何能看的上妾身，妾身只求殿下不要再像从前那样忘了妾身便是了，不敢奢望太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安良媛虽是心中恼火的厉害，但仍是要做出一副顺从恭谦的模样，出声低低地说着，祈求着程归晚的垂怜。
“你瞧如今的从夫人，她从前的身份还远不如你，一个被狼群养大的女子，连个像样的母家都没有，如今却是殿下掌心里最受宠的，你又何必自怨自艾呢？”
程归晚睁开眼眸，出声问了一句，上下打量了安良媛几眼，继续道：“本太子妃瞧着，你与从夫人倒是有几分相像的，若是你机灵一些，殿下如何会不记挂着你。”
“妾身并没有从夫人那样的能耐，能把殿下迷的神魂颠倒。只想陪伴在殿下身边，只要殿下与太子妃欢喜，妾身便是心满意足了。”
安良媛有些担心，担心程归晚会因着自己与九思有几分相像便厌恶自己，日后不会帮着自己完成心愿，因此忙出声说着，将苏子尘沉迷九思的缘故归咎到九思狐媚上面。
“罢了，本太子妃瞧着你也是个机灵的，若非如此，怎么短短几句话，就能让殿下给你晋升了位分，又将凤仪殿换成了凤来殿，赐给你一人独居呢。”
程归晚蹙了蹙眉，见着安良媛这样开口，心里并不大当真，只阴阳怪气道：“在本太子妃这里，你还要隐藏什么么？”
安良媛一时有些语塞，让苏子尘给自己晋升位分又赐居的法子，的确是九思想的，如今没了九思的帮衬，安良媛就算再聪明，也并不能溅起什么水花。
她并不敢告诉程归晚，自己那时候是因着九思的帮忙，才会忽地平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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