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清晨，淅淅沥沥下了一晚的夜雨终于停了。
顾明湘悠悠地转醒，眼眸半闭半阖，猛然地瞥见了眼前赤果上身，正在晨曦微光中穿衣服的男人。
……果然，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她默默闭上眼睛，昨夜的种种逐渐浮现在脑海里，顿时觉得又赧又气，浑身酸软。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些花样，还真是富有创造性的发明大师！
熟悉的男子身上的檀香气息淡淡笼罩过来，顾明湘也佯作不知，咕咕哝哝地向一旁躲了躲。
“湘，别装睡了，”萧司凌低笑着吻下去，轻轻抓开她拢起的粉拳，与她十指相扣。
“睫毛都是抖的。”
顾明湘拽了拽身上披着的衣物，掩盖那该死的暧昧痕迹，把头埋进胳膊肘里，羞赧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地缝……对，这里是山洞，为什么连个地缝也没有！
“还疼么？”他突然柔声问。
“……”
顾明湘不动声色地咽了咽，这种时候问这个问题，尴尬到犯规……
她只得睁开眼睛，呵呵笑起，违心地说：“啊，不疼不疼，我毕竟是习武之人，皮糙肉厚，不疼。”
说着，顾明湘就忙不迭地推开他，背过身去，开始一件一件地穿衣服，还回头叮嘱道：
“你，你别偷看！转过去。”
萧司凌微微勾唇，毫不在意地点点头。“好，反正我已经都看过了。”
……
顾明湘满头黑线，麻利地套好内裳，接着想要拾起那件大红的嫁衣外袍，却猛然发现——
这繁琐的厚衣服，一晚上根本没烤干！甚至因为吸收了潮气，还变得臭烘烘了。
她有点洁癖，一脸嫌弃地丢开。
萧司凌抱起胳膊，背着身问道：
“怎么了？衣服不能穿了？”
“嗯。”
她闷闷地答道，旋即看着自己身上轻薄素裹的乳白色内裳，心想，反正在现代的时候吊带小裙子都穿得挺起劲，不就是薄了点吗？
就这样穿着吧。
萧司凌甫一回头，就瞥见了她那张皱巴巴的小脸，不由得轻笑。
他突然倾身上前，紧紧环抱住她衣衫单薄的肩胛，靠在她的后颈间，沉声道：
“湘，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
萧司凌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如炬：
“我以北梁太子的身份向你许诺，待我复国大业得成，必以山河日月为聘，鸿雁为信，娶你为妻。
此生永不相欺，永不相负。”
……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震得有些错愕，半晌方讪讪道：“永不负我？”
他点点头，坚定道：“此生，我就只有你一个妻子。”
顾明湘在心底叹惋，小伙子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以后，当群臣为了皇室的千秋万代，要你广纳后妃时，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帝王……还有帝王需要肩负的责任啊。
然而，眼下这份殷殷真心，她却愿意相信是无比赤诚可贵的。
她轻轻伸手，触摸到他蹙起的剑眉，浅浅颔首，应道：“好，我相信你。”
“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顾明湘弯起小狐狸一样的美眸，偏过头笑道。
“今后，不准再动不动就蹙眉了。”
她伸出两只手，像做眼保健操一样替他刮开紧锁的眉心，却被他的大掌一把捉住。
“我答应你。”萧司凌的眸中闪烁，轻轻扣住她绸缎般的纤手，如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此生，我都不再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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