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口气,抬手抹掉脸上的水,说道:“幸好你来了。”
“我看到卿萝了,”他抬手帮我拧掉袖子和衣角的水,“她让我同你说,她那边全部已妥,她去找沈云蓁的尸体。”
“我也快了,就差一个了,”我说道,“运气不好,碰上了那些怪物。”
说着,目光看到他所穿的暗色衣衫,干爽干净,没有半点湿漉,后面还背着剑,宛似一个潇洒剑客。
“你是怎么来的?”我问道。
他没好气的看我一眼,蹲下身去,拍拍我的腿:“靴子。”
我在旁边坐下,他把我的靴子脱下,将里面的水倒掉,边道:“玉弓说你去了逐鹿潭,我就赶来了。”
我脱下另一只,同样倒着,而后俯身去拧裤脚上的水。
他的大掌伸过来,先一步夺走。
我看着潭水被他稀里哗啦拧出,说道:“不知道我的脚臭不臭。”
“你自己闻闻?”他边拧边道。
“才不要,”我轻叹,“我现在好饿,我想快点救出烛司,然后回去好好睡一觉。”
说着,我看向四周:“对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追来了,我们得快点走。”
“饿了?”他抬眸看我。
我点点头:“饿死了。”
他将我的脚抬起,把靴子套了回来,我见状,等他穿好后,自觉抬起另一只,并拾起靴子自己穿。
他起身看着我,颇有些居高临下,待我穿好,他忽的牵起我的手:“来。”
“去哪,”我跟过去,同时抬头朝对面挂在半空里的巟邑看去,“不管它了吗?”
他却没将我往哪带,拉着我下去潭边,温声道:“洗手。”
“你还真觉得我脚臭啊。”我皱眉。
他已蹲了下去,指骨分明的修长双手在清澈水潭里洗着。
我便也蹲下去洗。
不管我怎样蕴出热意温暖自己,碰到这冰冷的水,总是能冻的我半死。
我忍着不表,待洗好,他取了方手帕替我擦拭,而后自身后解下一个小包袱。
我的双目几乎是瞬间放亮:“我以为你只背了剑。”
“逐鹿潭没吃的,我怕你没带食物,出城时在路边看到一些,就顺手买了。”
包袱里面有一包糖,几种小糕点,还有梅菜扣肉烧饼,千层烧饼,油酥烧饼各两张,以及……一包瓜子。
我拾起油纸布包裹着的油酥烧饼,没能忍住笑:“那我吃了?”
他双手抄胸,淡笑看我:“我能低买高卖吗?”
“好说,我现在可有钱了。”我说道,张开嘴巴咬了一口。
不夸张的说,就这么一口,我瞬间有种感动到热泪盈眶的感觉。
当然,哭是不可能真的哭的,我抬头又看他,咽下去后说道:“谢谢你,杨修夷。”
他没说话,黑眸明亮清幽,柔和的看着我。
我忽然惊醒:“不对,我现在是在逃命来着?”
他抬手,将背上的剑取下,在他劲瘦的腰肢旁别好,边道:“我背你。”
我轻皱眉,想着要拒绝,又觉得“嗟来之食”都已受,似乎没多大差别了。
所以,是及时止损,还是彻底放飞自我?
他几乎没给我思考的时间,背过身去蹲下,淡淡道:“快点。”
我轻叹,没出息的蹲下,将包袱收拾好,背在背上,而后咬着手里的烧饼往他背上趴去,扶住了他宽阔的肩头。
我身上还是湿的,他的后背却过于干爽温暖,热意从他而来,暖的我浑身都舒服,我慢慢吃着烧饼,看他朝另外一边走去。
我以为是小溶洞,但似乎不是,下了这边石岸,出现一个宽长的嶙峋石道,高达十来丈,清水从洞壁上淌落下来,他背着我这样缓步走着,让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异常渺小。
我想计算一下距离,但很难去算我刚才在水底游了多久,如果卿萝那边都好了,那么就只差我的最后一个了。
不过前提是,那些巟邑在寻找我的过程里,不要误打误撞将我们所设的那些图纹破坏掉……
走了良久,前面越来越宽阔,我的耳朵渐渐听到不少动静。
“他们的人好像来了。”我说道。
“嗯,”杨修夷说道,“其实他们的人不多,我们倒是可以做些手脚。”
“好啊,”我喜道,“玩阴的我喜欢。”
他轻笑,微微侧眸看我:“烧饼可吃完了?”
“嗯。”我点头。
“那抱紧了,我们得上去。”
我伸手攀住他的肩头:“好。”
他抬眸朝前方幽暗处看去,而后忽的跃起,朝一旁洞壁上跳去,风声瞬息呜咽,疾劲灌耳,我不由搂紧他的脖子。
他不作停歇,往另一边的石壁跳去,侧身擦着石壁往下,绕过巨大宽广的山岩,身手敏捷,无声无息,快的我在他背上都看不过来。
他迅速往下,目标明确,带着我从石壁上翻下,快要落地时,长腿往后蹬在石壁上,迅猛掠向前边三个人影。
我还未反应过来,但见匕首银光突现,而后是一声细微的骨头移位声。
三个人影几乎同时倒地,黯淡光亮下,两个被他割喉,还在喘气,语声卡在喉咙里,呜咽暴怒,另一个则顷刻毙命,脖子诡异的扭向一旁。
随后,杨修夷朝下一个目标冲去,以同样手法去解决那些正在搜寻我的人。
我几乎没有亲眼见过暗杀,但说书先生口中明光暗影里的伏动我听过不下三十次,哪一次都不及眼前所见的轻巧,更不论他背上还有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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