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海崎来到村长家，听到院子里有说话声，踌躇了会，才抬手敲门。
村长媳妇正坐在树下纳鞋底，听着村长跟出纳说话。
听到敲门声，看了眼村长，起身去开门。
看到是程海崎时一愣，随即堆满笑脸，“快进来！”
“大娘。”程海崎腼腆的叫了声，抬脚走进来。
看到出纳在，以为有事跟村长说，程海崎便没有继续走进来，“村长，您先忙，我等会再来。”
“程海崎，我们的事说完了，你进来吧。”村长招呼程海崎进来，对出纳说道，“就先按咱们刚才说的去办，遇到问题了咱们再解决。”
“好的，村长。”出纳点头，起身离开，路过程海崎的时候，朝他轻点下颌，朝门口走去。
程海崎忙点头，等出纳走后，这才走向村长。
“坐吧。”村长将出纳刚才喝过的茶杯放到一边，给程海崎倒了一杯茶，笑呵呵的说道，“找我有事吗？”
“村长，我……”程海崎坐下，刚一开口，还没说事脸就胀得通红。
他都是三个孩子的爸了，还出来问人借钱，这脸上臊得慌！
村长一看他的样子，便明白了。
只是奇怪程家老大可以说是村里的数一数二的有钱人了，怎么程海崎有难事不找他大哥，偏来找他这个村长。
程家现在的日子蒸蒸日上，更何况程家老大媳妇还租了村里的后山，算是村里的财神爷了，不能得罪。
村长朝程海崎笑了笑，鼓励的说道，“有什么事就说，不用客气！”
“我想问您借二十块钱。”程海崎说完，脖子也红了。
村长一愣，虽猜测到程海崎是问他来借钱的，却没想到他只借二十，哈哈大笑，“当然没问题，我刚才以为你啥事呢，吓我一跳。”
程海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村长看向村长媳妇。
村长媳妇点点头，去屋里拿钱。
“程海崎喝水，呆会茶凉了就不好喝了。”村长将茶杯往程海崎面前推了推，看了他一眼，“你大嫂饭馆的生意咋样？”
“应该不错，我明天去我大嫂的店里工作。”程海崎喝了口茶说道。
“那不错，你大嫂是个能干大事的人，跟着她干不会错。”村长笑眯眯的说道，听了程海崎的话，他算是放心了，他还真怕舒意安的饭馆生意不好，到时不会来村里收购野菜，这对村里人来说可是少了一个赚钱的机会。
不一会儿，村长媳妇拿着二十块钱出来。
程海崎站起身，双手接过，感激的说道，“谢谢大娘！”
“谁家还没有个难处的时候，谢啥。”村长媳妇不在意的摆摆手。
别人向他们家借钱，她有可能不借，老程家借，别说二十块钱了，二百块钱她都敢借。
程家老大两口子一个比一个能赚，这些钱自然不怕程海崎还不上。
程海崎从口袋里掏出在家提前写好的借条，放在桌子上，看了眼村长跟村长媳妇，“这是我写的借条，两个月内还上。”
“写这干啥？这么见外的。”村长嘴上这样说着，手拿起借条看了眼，然后给了媳妇。
村长媳妇看了眼，写得清清楚楚的，满意的笑了笑。
程海崎走后，村长媳妇惊奇的说道，“程海崎怎么向咱们开口，却不问他大哥开口？”
“估计不好意思吧。”村长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沉吟了会，看向自家媳妇，“你说让齐斌跟着程家老大媳妇做事行不行？”
村长媳妇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不行，我们只有这一个儿子，我不想让他跑那么远，在县城上班就挺好的，而且他媳妇又不是安分守己的人，万一……”
村长叹了口气，摆手，“罢了，这事就当我没说。”
说完，村长起身进屋了。
村长媳妇看了眼村长的背影，想想程家老大媳妇，想想自己的儿媳妇，长长的叹了口气！
*
程海崎回家后，将二十块钱给了冯月，“你在家也不要太累，管好三个儿子就成，我发了工资，每个月都会给你寄回来。”
“你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冯月心里堵得厉害，看着程海崎很是不舍。
如果不是日子过得艰难，说什么她也不会让程海崎去西市工作。
“有时间了我就回来，二哥的孩子在西市，程海嵘的孩子也在家里，大嫂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虽说饭馆每天都开业，但也有给我们放假休息的时间，等放假了我就回来看你跟孩子。”
“好。”冯月哽咽的说道，伸手抱住程海崎。
这一夜，两口子抱在一起说了许久的话，直到天快亮才相拥着睡去。
翌日，天刚亮，冯月就起来了。
给程海崎打了五个荷包蛋，烙了一个大饼。
程海崎只吃了两个荷包蛋，将三个拨到另个碗里，“这三个留给孩子吃，我吃两个就行了。”
“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你吃吧，等他们起来我再给他们做。”冯月蹙眉，将碗推到程海崎的面前。
程海崎捉住冯月的手，“最近这几天一直吃鸡蛋，估计家里的鸡蛋不多了吧，我吃两个就行了，你烙的饼子好吃，我多吃点饼子。”
程海崎放开冯月的手，三两口将两个荷包蛋吃完了，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拿着饼，“我走了。”
“我送你到车站。”冯月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忙说道。
程海崎本不想让冯月送，看到她眼睛红了，心里也不好受，点点头。
冯月从程海崎的手里拿过行李，“我来给你提，你吃饼子吧。”
“好！”程海崎应了声，咬了口饼子，感觉饼子在嘴里像是沙子般，难以下咽。
三个小子躲在房间门后，偷偷看着一切。
“凯哥哥，你说爸爸走后啥时候回来了啊？”程言琨伸手擦着脸上的泪水，扭头问程言凯。
程言凯伸手摸了下程言琨的脑袋，“爸爸刚才不是说了吗？等大伯娘给他放假的时候就回来看我们。”
“我想爸爸……呜呜……”程言琨到底年底小，刚过三岁，看到程海崎走了，终究没忍住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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