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眼睛闪烁着恶毒且怨恨的光芒,死死盯住江梦臾,一眨也不眨。
江梦臾像被一条毒蛇盯上,背脊窜起凉寒,心跳加速。
再定眼一看,门缝里的眼睛下方乌黑发紫,显得死气沉沉,反倒看见她活过来了。
“疯了?”江梦臾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何时惹了院里的林婉娟记恨。
皱了皱眉头,回想一番,两人见面的次数一个巴掌数的过来。
为了耿氏才怨恨她?为了林朝夕和她的婚约?
江梦臾觉得皆没可能,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也罢,随她了。
反应慢了一拍的宋玲玲刚刚发现门后站着一人,紧张的抓住江梦臾胳膊,“小臾儿、小臾儿,林婉娟偷看你呢!”
“看呗,随便看。”江梦臾不以为然,听宋玲玲小声嘀咕,这才知道其中的‘孽缘’。
身为同村的姑娘,年龄相近,常被老一辈拿来比较,又因各自兄弟关系,宋玲玲和林婉娟时常碰见。
两人牙牙学语时就互看不顺眼,从小打到大,扣脸、抓头发、丢泥巴。
一般这个时候乡邻都会打趣一两句:妮子们太厉害没婆家要,不如交换一下做亲家。
“呀呀!完了完了。”宋玲玲一声惊呼,抓住江梦臾的手不撒,“小臾儿你可不能误会啊,千万不能啊!”
江梦臾亲眼见证,原来一个人受到惊吓真的会跳起来。
只见宋玲玲又跳又跺脚,绕着她来回转三圈。
然后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另一手打自己的嘴巴,“我说的什么屁话啊,我怎么这么笨!小臾儿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生气了?”
“宝,你没给我机会说话。”江梦臾叹了口。
正要安慰宋玲玲时,耳边传来一声妇人怒喝。
“死丫头!又想跑哪去!给你找好婆家你不嫁,你是想要我和你爹命啊!”
是耿氏的声音。
江梦臾听院里骂声不断,“砰砰当当——”门板疯狂晃了几下,突然不动了。
大概林婉娟试图开门,但门上了锁便放弃了。
“我不嫁!他比我爹岁数都大,我不要给他当媳妇!”院门内,林婉娟嗓子沙哑喊出的声音刺耳粗糙,“你是我亲娘啊?他是我亲爹?咋忍心让我嫁给一个要死的老怪物!你收了彩礼,你去嫁啊!”
江梦臾揉揉耳朵,有点经不住林婉娟的尖嗓,身后的周棋凑了过来。
“你真不叫我哥哥?”周棋眼神示意林大朗家,“你看到没,同样是女娃,你在家啥待遇,林婉娟啥待遇。哪里找我这样的好哥哥!”
一语惊醒梦中人,江梦臾看了看万分憋屈的周棋,又看向林大朗家。
这就是林婉娟记恨她的原因?
“你是后娘!你就是后娘!你看看江英怎么对江梦臾的,你连当姑的都不如!啊我不要嫁——”林婉娟的歇斯底里,打断了江梦臾的心思。
只听院里耿氏和林海窃窃私语,传来只言片语。
“唉,再这么闹下去,我的脸往哪放。你去劝劝娟子。”
“还劝啥嘞?到日子,就是抬也得把她抬进门。以前太惯她了,哪家的姑娘不是爹娘做主找婆家?吴家这样的好人家她都不肯嫁,她想嫁到进京城当娘娘嘞?”
“小声点!你小声点……”
江梦臾见宋玲玲仍扒在门口往里瞅,于是拽起宋玲玲的后衣领,劝其离开是非地。
“马上就好,我再瞅瞅……林婉娟的腿是不是真瘸了?”
宋玲玲扭了扭身子,闭起一只眼贴在门缝上,谁料院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
江梦臾眼睁睁看着宋玲玲撅起屁股半蹲,面前站着黑脸的耿氏。
耿氏恶狠狠地瞪江梦臾,“你和我家娟子说啥嘞?是不是要帮她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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