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臾再醒来时,天头泛黑。
下意识摸上额头,伤口已经结痂了,她不由松口气。
环顾一圈周围,渐渐和记忆里的事物重叠。
柴房就是江梦臾的房间,几捆稻草又是当床又是当被子盖。
自亲娘改嫁,没吃一天饱饭,瘦得像竹竿子,十四岁的年纪看起来比同龄人小了两三岁。
一个人要干家里所有的脏活累活,却仍时常遭张铁山打骂,喝醉后打的更狠。
江梦臾靠在稻草堆里缓神,现在是建安五年,距离自己横死家中已经过去三年了。
想要调查凶手,需从长计议。
眼下最重要的是吃饱饭,活下去。
江梦臾实在太虚弱了,站起来时双腿直打颤,勉勉强强挪到门口。
门被从外面上了锁。
江梦臾扒着门板,冲外面喊,“娘——娘!”
只见一妇人慌里慌张从东屋跑出来,打开柴房的锁头,抱着江梦臾的肩膀认真端详,“梦梦、梦梦,小声点,别把你爹吵醒了。”
这便是江梦臾的亲娘,李秋喜。
“娘,我饿,很饿很饿。”江梦臾有气无力,但还是尽可能的做女儿家撒娇。
李秋喜一脸为难,支支吾吾许久才一咬牙说等她一下。
很快,李秋喜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碗米汤和半个窝窝头。
原来家里有吃的,只不过李秋喜没打算给江梦臾,又或者是习惯了江梦臾不吭声,挨饿挨打都忍着。
江梦臾脑子里闪过很多,手上一口窝窝头一口米汤也没停。
风卷残云的吃完,人也精神了些。
碗见底了,江梦臾看到了这碗米汤里唯一的那粒大米。
“你好好歇着,我把碗洗了,不能让你爹看见了。”李秋喜说完,就要给柴房上锁。
江梦臾心中冷笑,脑袋上一个窟窿,怎么好好歇着,在柴房里等死吗?
“娘,郎中来过了吗?”
据她了解大燕闹饥荒,今年是第二年,家家户户日子难熬,更别说她家养个酒鬼。
玉米碴子都快吃不上了,这碗米粥从何而来。
答案不言而喻。
拿命换来的三两银子,就打算这么糊弄她?
李秋喜愣在原地,显然没想到江梦臾会开口问郎中。
她有些尴尬的看着江梦臾,“不是已经不流血了吗?咋还用郎中,浪费那银子干啥。”
江梦臾看着李秋喜准备上锁的双手,细致白皙。
而她自己呢,常年干活,手粗糙黑黄,哪像一双姑娘家的手。
回想起刚刚李秋喜端详她时的担忧,感情流露是真的。
只是在舒坦日子面前,这份母女情就不够看了。
李秋喜习惯了江梦臾任劳任怨,不愿也不会因为江梦臾惹张铁山不悦。
江梦臾看出李秋喜责怪她不懂事,又看向晾在屋檐下的成串的花生和干鱼,冷笑一声,“给我请郎中看病是浪费银子,给他买下酒菜就是应该的?用我拿命换的银子喝酒吃肉,家里的窝窝头却得对半分我,娘和他的感情可真好。”
“梦梦?”李秋喜半张着嘴,惊讶的说不出话,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她那个乖顺听话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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