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月这话，倒是也有些道理。
怕曲相丞不相信，沈如月接着说道：“二爷，请您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那么恶毒的人，也不是故意不发誓的，我只是有点懵，没反应过来。”
顿了顿，她的眼泪下来了，声音听起来十分委屈：“我是一个母亲，我实在不敢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或是发誓，我宁愿是我自己遭受诸多伤害，也不想让我的孩子受到一点点伤害。”
她说的情真意切，但是曲相丞听了她的话后，并没有多少动容。
见此，沈如月有些无措，大大的眼睛看向曲老夫人。
曲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对曲相丞说：“老二，如月说的也有道理，她是个女人，自然有天生的母性，也许真的是没有反应过来，条件反射的不想拿孩子发誓，没有考虑那么多。”
“是吗？母亲说的倒也有些道理。”曲相丞回答道，话是这么说，但他的表情却没有变多少，可见实际上心里是不以为然的。
曲老夫人见状有些恼怒，却也无可奈何，便知道：“老二，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按理来说，如月发了毒誓，你就不可以再把黑锅让她背了。”
顿了顿，扫视过四周，警告众人：“还有你们，也不许再乱说，知道吗？”
众人都说知道了，只有曲然没有吭声。
曲老夫人盯着曲然，脸上有些许不满。
曲然看她一会儿，想了想，笑了，道：“是，祖母说的是。”
曲老夫人的视线便又看向曲相丞，没有再开口劝他，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此时静静地等着曲相丞表态就好。
曲相丞沉思着，眼神有些放空。
他原本是想就这么休了沈如月的，但是谁想沈如月又发了毒誓，而曲老夫人也开口说了话。
的确，曲老夫人说的不错，不管曲相丞心里再怎么怀疑，理论上，沈如月既然已经发了毒誓，那他就是不可以休她，不然沈家不会同意的。
此事传出去，旁人也难免议论纷纷，也许会说他早就对妻子无情，只是找个机会休妻罢了，这样也许会对他的仕途不利。
曲老夫人见他神色松动，便知道此事有缓和的余地，接着说道：“老二，我问你，如月可有犯七出之条？”
曲相丞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犯七出，也没法证明她害了安哥儿，你就得让她好好的留在昌平伯府，休妻可是大事，不许那么草率。”曲老夫人说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反正我是不同意！”
曲相丞沉默着没有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他把曲老夫人的话听进去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后，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听母亲的。”
闻言，曲老夫人和沈如月脸上露出了笑容，沈如月对着曲相丞又哭又笑的，不停的说着好听的话，还又是赌咒又是发誓的。
曲然看着这一幕，默默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这次没有把沈如月赶出昌平伯府。
不过，这也很正常，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她是曲相丞，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如果沈如月一直不发誓，那曲相丞绝对有理由休了她，可她已然发了誓，虽然晚了点，但那番说辞也很能说得过去。
这时候，还坚持要休妻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毕竟娶妻休妻都不是小事，理由不够的休妻，昌平伯府是没有法子给沈家交代的。
不过，曲然也没有很遗憾，因为此事中，沈如月还是受到了影响，曲相丞是留下了她，但并没有完全打消怀疑，沈如月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而她和曲靖安，日后就算对沈如月不敬，只要表现的不是很过分，旁人也不会说什么。
想到这里，曲然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个比较浅的笑容。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这一天天的事真多，整的人头疼。”这时，主位上传来曲老夫人叹气的声音，她无力的挥了挥手，“都各回各的院子去，别留在我这里碍眼了，我要好好歇歇。”
众人应了一声，行礼后往外走。
临走前，曲然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赵嬷嬷，对曲老夫人说道：“祖母，这位赵嬷嬷刚刚在松鹤院门口，拦着我不让我进来，我怀疑她可能和想害安哥儿的人是一伙的。”
曲老夫人愕然，抬头看她，其他人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曲然微微一笑，说：“怎么了？的确是有的人指使护卫，不让我进佛堂看安哥儿，安哥儿也的确是差点丢了命，既然那人不是母亲，肯定就是别人，至于是谁，还是得好好调查一番的。”
“二姑娘说的是，是这样没错。”丽姨娘附和。
其他人想了想，发觉曲然说的没错，都点了点头。
“这件事我会仔细调查的，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一定会查出来。”曲然声音变得微冷，目光意味深长的扫视过昌平伯和昌平伯夫人。
昌平伯和昌平伯夫人一愣，心里觉得有些怪，但没有多想。
曲然一指赵嬷嬷，说道：“祖母，赵嬷嬷是您院子里的人，我不好插手，还请您好好调查一下她。”
“好。”曲老夫人沉默片刻后，脸色很难看的吐出一个字来。
听了这个字，沈如月抖了抖，低着头不敢看曲老夫人。
曲老夫人没有多说什么，挥挥手让众人出去了。
沈如月便赶紧往外走，仿佛身后有狼追赶一样。
走了一会儿后，她又停下来等着曲相丞，曲相丞不理她，她依然凑上去，紧紧的跟在他身后，软着嗓子说好听的话。
那边，昌平伯和昌平伯夫人也走了，看完热闹后有些意犹未尽。
曲然看了他们的背影一会儿，便带着杏儿往芳华苑走。
“姑娘，您说这一次，夫人能像之前一样，挽回二老爷的心吗？”杏儿一边走，一边问曲然。
曲然悠悠道：“不好说，一切再看吧。”
杏儿嗯了一声，没有再多问。
曲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在脑子里把这一连串事情回忆了一下，往顺了理一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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