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禾蕙参见柔宝林，参见王美人。”禾蕙并未废话，请了安后就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封面上写着“柔宝林亲启”。
复又跪下身子，禾蕙将信封高高平举，“这封信是昨日下午听闻柔小主咯血晕迷才人现写的，昨儿夜里有人来，小主似乎早有预料，一听到动静就将信给了奴婢，让奴婢贴身收着，于今日亲自交到您手上。”
安雅淡淡道，“把信放下，你走吧。”
“喏。”禾蕙犹豫道，“奴婢多嘴问一句，才人她…”
“杏儿，送禾蕙出去。”安雅打断道。
两人退下后，王蓁看着信封凝神道，“张氏是早知自己回不来了，姐姐要看吗？”
“当然要看。”安雅无所谓的笑笑，她知道王蓁的意思，这是张氏早早留下的东西，万一又是攀扯主位的东西那就不妙了，她一个宝林谁也得罪不起。
看完之后安雅才知自己是小人之心了，这竟是封道歉信，将信给了王蓁，感慨道，“你也看看吧。”
少顷，王蓁放下信纸，“也是个可怜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张氏应该是真的没想过害姐姐。”
“这点我信，可是指使她的人未必那么想，能利用我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一回她没想要我死，下一回呢？不把人找出来我始终不安心。”
“我回去就修书一封让家里人查查，王家如今虽是偏安一隅，查这点子事却是不难的，只是姐姐心理需有一个准备，咱们多半会做无用功。”王蓁皱眉道。
过了几日宫中疯传婉妃是毒害柔宝林的主使者，连陛下都有所耳闻，狠斥了贵妃和贤妃，没过多久秦姑姑来告诉她冯淑媛被贵妃罚抄宫规，此后谣言渐渐消弭。
然这只是表面现象，暗里仍有宫人悄悄议论，在宫人们看来这是陛下登基数年来后宫头一次出现的大案，怎不叫人关注，虽说前头还有丽贵嫔毒害皇嗣，可她们不知道呀！
后宫乱象初显，前朝也不甚太平，江南道多处百姓发生暴乱，有些地方的府衙都让人砸了，事情发生在中秋之前，只是奏报近日才到，弹劾沈平安的折子一日甚过一日。
齐帝忙着和朝上的狐狸们周旋，连着几日没有进后宫了，只白日里来揽月阁坐坐，和安雅说说话。
值得一提的是自那夜后齐帝还未进过承乾宫，这是一个不太好的信号，许是因此冯淑媛才会抓住机会散布流言，又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到了第六日傍晚王蓁那里终于传来了消息，消息果然不算好，女史胡氏一家在一个月前就搬离了原来住的地方，王家的探子找人废了些时间，辗转找到之后却发现人已经死了。
听邻里说是在中秋夜里突起的一把火，一家四口尽皆殒命。
安雅不觉裹了裹身子，当真是视人命如草芥，这样狠辣的手段，有些像世家所为。
至于张氏那边的消息更是让人疑惑不已，张家的人倒是好好的，可寻根究底之下张氏的父亲竟是裴相一系。
查到这里连安雅也不免疑上了贵妃，若要论谁最想把婉妃拉下马，贵妃才是其中之最，不管是出于家族还是私心，婉妃都是她最大的绊脚石。
收到消息的不止安雅，贵妃的消息前一日就到了，气得她当场摔了杯子。
事情到了这一步，嫌疑最大的就是她与婉妃，至于证据，人都死光了哪还有什么证据？
贵妃这会儿是悔不当初，早知事情这般棘手，就该在张氏认罪的时候盖棺定论。
正当贵妃愁眉不展时，昭阳宫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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