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里果然没什么消息是藏的住的。
揽月楼柔宝林贪吃损了容颜的事儿次日就成了旁人的笑谈。
当然这消息是安雅自个儿放出去的，今天一大早新鲜出炉的舒宝林就下了帖子到畅春宫，大概意思就是请畅春宫的姐妹们叙叙旧，言词倒是亲近谦卑得很。
她心知肚明这是来炫耀的，托词脸上生了疹子推掉了，顺便借这些人的口将此事宣扬出去。
“想问就问吧，看你那一脸的纠结样儿。”一只皓腕伸出纱帐，青色的血管在如雪肌肤下清晰可见。
玉蕊上前扶了她到妆奁前坐下，脸上带着轻微的尴尬笑意，“奴婢知道小主心中必是有主意的，只怪奴婢愚钝，不能体察您的意思。”
“行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知道我是拿你当姐妹的，有话就说。”安雅停下卸妆的手白了她一眼。
“小主如今才刚有了些盛宠的苗头，就这样贸然避宠，是否有些不大妥当。”玉蕊小声道。
原本小主并不严重，可是今日一早不知怎的脸上就起了疹子，看主子一脸的不以为然就知道是她自个儿弄的。
“自从那晚陛下来过以后，各处的孝敬就没有断过，我问了秦姑姑才知，陛下还从未给哪个妃子做过画，翌日尚功局送来的如意烟罗裙，不论质地还是花纹都是违制的，若非这衣裙是陛下赏赐，我还真不敢收。”安雅轻声道。
“小主是不是多思了，比起婉妃，您这点也不算什么。”
“婉妃，”安雅轻轻哼了一声，细弱声音似是从鼻孔里钻出来的，“当初你我一起入的承乾宫，婉妃的下场不用我多提醒你吧。”
“婉妃性子过于懦弱，否则以她的身份何至于此。”玉蕊不屑道。
安雅冷冷一笑，“就算她性子不弱，你以为这些算计就会少了？婉妃好歹出身高，有些人未必敢动手，我就不一样了，身后没有任何势力，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
“呸呸呸，小主说什么呢，您有陛下眷顾着呢，既然您定了主意，奴婢听您的就是了，您这脸要不奴婢去请医女来瞧瞧？”玉蕊低声建议。
“去吧。”
玉蕊福了福身恭敬的退了出去。
安雅起身踱步至窗边，静静看着院中来往的宫人，哪怕是负责洒扫的粗使宫女脸上都噙着笑。
她知道这是因为她受宠，所以哪怕她们不是伺候她的也觉得与有荣焉，可这样的笑在其它宫的人看来，只怕刺眼得很。
能约束这些人不让她们在外招摇已经是秦赵二人用心了，不能连笑都不让人笑吧。
归根究底还是她位份低，又没有什么助力，以至于连帝宠都不敢生受。
不是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可她不乐意。
当惯了棋手的人怎么能再去做棋子呢，转身之前安雅看了眼天边，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
我已落子，你会怎么应对？
玉蕊被自家主子一番话说得心绪不宁，一路上目不斜视，急急的朝司药司赶去，脑海里亦是乱糟糟的。
到了地方，玉蕊站在一旁等着方医女，门口人来人往，不免听到了几句闲言碎语。
“听说了么，尚功局出大事了。”
“这个自然，我正要去看呐，这都多久没出这样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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