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顾怀谨的点拨，姜九媚也变得滑头了。
她站起来，看着那轮椅上的背影，“顾先生，我要是惹祸了，你帮忙收拾残局么？”
顾怀谨停下来，回转脑袋，望着姜九媚的脸，“那得看是什么祸？”
姜九媚跑上去一把抓住轮椅，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家顾先生的脸颊，“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让叶红棉气地跑顾家说我坏话，那顾先生会管我么？”
顾怀谨还以为什么祸，全神贯注地瞄着对方，无意识地翻了一个白眼，“这样的祸，你惹得还少么？”
姜九媚伸出两根手指头，“很少啊，叶红棉他们才告状两次啊。”
顾怀谨瞥过脸，神采奕奕地笑了，“听你这意思，是觉得少了？”
姜九媚猛地摇摇头，傻乐着回应，“不少，不少。挺多了，挺多了。”
顾怀谨想了想，歪着脑袋，盯着她，特意询问，“还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什么话么？”
“记得啊。”姜九媚记性还是挺好的，特别是顾先生交代的事。
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拍了拍，顾怀谨冷冰冰地说了两个字。
“重复。”
姜九媚站在顾怀谨的面前，伸出手指，一字一句地复述。
“顾先生告诉我，任何事情都不能抱有希望，不然一旦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会失落。”
她掰了一根手指到掌心，眼睛往天花板上盯，似在回忆，“顾先生，你还说，我最好不要一天天在你身边打转，也时不时地像叶红棉和姜如欣那样蹦跶蹦跶，跟踪他们，找找证据。”
说得一清二楚，记忆得相当准确。
“嗯，背得可以。”顾怀谨瞅着姜九媚，一脸得意，自己的教学果然有用，“所以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姜九媚哭笑不得地反问他，“这……不是你问我你刚刚说的什么么？”
看着面前这个明明背得一清二楚，偏偏不懂他意思的丫头，顾怀谨好想拽拽她的耳朵，好好地教一教。
“赶快去吧？”
“什么？”姜九媚没有明白。
“去跟踪叶红棉，去调查马不安。去做一切你可以做到的事儿。”顾怀谨光明正大地赶姜九媚走时，眼神闪躲，有些词不达意。
姜九媚听出来了，也了解了顾怀谨的用意，但她并不想走，“今天好不容易才和你出来，这就要把我打发走么？”
顾怀谨斜着眸子看她，“那你想要怎么样？”
“反正来了魅力酒吧，咱们……坐会？”不及顾怀谨答应，她就握着轮椅扶手，往包厢里推。
按了服务器，就等来了穿着正装的女侍。
“先生，小姐，请问要点些什么？”
“一杯苦荞，一包花生米，一包鸡爪。”姜九媚乐呵呵地说完，偏头看着顾怀谨，“顾先生，你要什么？”
敢情这丫头点了这么多，都是给自己点的。
他懊恼，“我不要。”
姜九媚觉得他脾气怪，手指拍了拍对方的手背，嘟着嘴，不乐意，“别啊，顾先生，来都来了，我一个人吃有什么意思？”
想了想，她看着那位漂亮的女侍，“跟我的一样，再来一份。”
“是，小姐稍等。”女侍从包厢里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按着要求，上了花生米，鸡爪乃至苦荞茶。
姜九媚把自己的鸡爪拆开，伸手拎了一个出来，辛辣的味道在包厢里散开。
顾怀谨闻不惯这味道，伸手捂着鼻，却抑制不住地吞了下口水，“这些辛辣刺激的东西平日里要少吃。”
姜九媚给自己找了理由，“没关系，我身体很好，吃点辛辣刺激的不会有事儿的。”
跟女人讲道理，那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顾怀谨现在突然有些相信他那位助理阿泽了，泡菜剧看多了，也有可能成为所谓的经验。
想得太专注，没发现跟前的女人拿着鸡爪凑到了嘴边，“顾先生，很好吃，尝一尝。”
顾怀谨闻着那刺激的味道，控制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被辣椒呛得整张脸都烧起来的顾怀谨，抽了两张餐巾纸擦了嘴唇，说不出的郁闷，掩饰不住地怒火。
太……辣了，辣地嘴巴都在冒火。
姜九媚也是从这儿看出来了，顾先生根本不能吃辣的东西。
特别自责地捧着水杯送到顾怀谨的跟前，“顾先生，喝茶。”
谁知茶太烫，加上嘴里的辣，顾怀谨几经崩溃。
想冲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发火，可是舍不得。
“顾先生，太烫了吧，我给你吹吹。”姜九媚搂着杯子到跟前，鼓着腮帮子，非常大力地吹了下苦荞茶。
谁知滚烫的茶水飞出去，溅落在了顾怀谨的手背上。
顾怀谨看着，眼里伤感莫名，神色莫不悲哀。
他遇到这丫头，究竟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啊？
“对不起，对不起。”姜九媚连忙拿自己的袖子，抹去溅在顾怀谨手背上的茶水。
沮丧又心烦地望着对方的脸，看得出来，顾怀谨因为自己喂的鸡爪，火烧火燎了。
“抱歉啊，不知道你吃不得辣的。”姜九媚拿了餐巾纸，非常诚恳地道歉。
本来以为顾怀谨会愤怒地把手里的鸡爪子扔掉，谁知他还真努力地吃了两口。
心不在焉地回了几个字。
“挺美味的。”
都这样了，还要忍耐着吃两口，说几句挺美味的。
顾先生对自己可真是……包容啊。
“顾先生，你对我真好。”姜九媚握着两手，专注地看着顾怀谨。
虽然心里头是开心的，但看着姜九媚那憨憨的样子，顾怀谨又忍不住逗她。
“长风说，我不能吃辣。”
“啊，那你刚刚还吃？”
顾怀谨不知怎么地，突然就矫情了，“是你递给我的。”
“我递给你的，你也可以不吃啊。”姜九媚钢铁直女地回应。
“难道你不应该觉得惭愧？”顾怀谨想着方法地怼她一句。
姜九媚耸耸肩膀，满脸的问号，“我为什么要觉得惭愧？”
“你不是说……”差点儿就质问姜九媚是否在意自己了。
被她的话弄得像个女人一般，大道理颇多，顾怀谨感觉自己有些做作。
他垂着眸子，再不发一言了。
感觉顾先生生气了的姜九媚，只能卑躬屈膝地讨好。
“生气啦？”拿胳膊肘碰碰她。
顾怀谨特意转了话题，语气惨淡，“吃完了，就回公司。”
姜九媚点头应着，“好。”
“你不要跟着我回去了！”顾怀谨的手指在膝盖上抚了抚，睿智道，“去做些事儿，比如……”
姜九媚举起手，立马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想说调查叶红棉。”
“对。”顾怀谨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没错，很多事儿不调查一下，怎么知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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