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姜九媚中午给他带的就是冰糖雪梨水。
原来是治疗咳嗽的。
可笑他这些常识都不知。
“她今天给我带了冰糖雪梨水。”顾怀谨坐起来，手掌耷拉在膝盖上，偏着头，觑了自己的兄弟一眼。
秋长风一听，灿烂地笑他，“这么说，你外面那位新夫人对你有情啊。”
只是再次想起情敌成笙所说的那些话，他又陷入了沉思。
“可惜，她对我好，只是想要尽快摆脱我。”
秋长风觉得自己的兄弟有些神神叨叨，“我说，你这又唱的那一出，既然要人家要摆脱你，为什么要挖空心思地讨好你？”
何时何地，顾怀谨都有大把的理由。
“也许她想说服我，让我不要将她的过错算计在她家人的身上吧。”大概是病久了，眉宇间都是淡淡的愁意。
秋长风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你的脑洞有些大，怀谨？”
顾怀谨满目悲伤，神色里夹杂着一丝不安和怅惘，“我只是说出了真相。”
秋长风将口罩拿下来，又习惯性地去拿烟。
顾怀谨按住他的手，神色严肃，“作为医生，吸烟有害健康，你也不懂？”
“懂。”秋长风示意了一下自己的烟，“但就是好这一口。”话落，他拉了把板凳，坐在了顾怀谨的面前，手指撑着下巴，“忘了跟你说，我最近有了桃花运？”
桃花运？
顾怀谨倒觉得有趣，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下，“怎么说？”
“生日当天，有位姑娘试图闯进我们包厢，被人拦住了。听那人说，找我的姑娘肤白貌美。”秋长风回想着，嘴角上扬，竟有一丝说不出的惬意。
“可查了监控？”
秋长风笑得一脸阴森，“查了，哦，这姑娘外貌身材都不错，适合交往。”
顾怀谨躺下去，星目里多出许多难以想见的哀愁，“长风，你现在已经不相信爱情了么？”
“爱情？”秋长风抱着双臂，一瞬间，就恢复了正经，“那是毒药，沾上了，吃苦地就是自己。”
他曾经喜欢上了一个姑娘，谁想到转眼姑娘就成为了他的大嫂。
那会儿，她说自己幼稚天真，说自己不懂何为爱情。对自己大哥却竭尽全力地讨好。
于是在他准备表白的那天，他心爱的姑娘和自己的大哥订婚了。
顾怀谨疑惑地问他，“别告诉我，你看中的桃花运姑娘，只是因为她的相貌和身材。”
“有何不可！”秋长风仰望着手术室，长谈了口气，“说不定，她也一样。”
再看去，对方手中的烟点燃了。
烟雾缭绕里，可以瞅见那双迷惑和忧愁的眼。
都说秋长风是纨绔，谁知他最为深情？
“你不相信爱情，为何让我相信？”顾怀谨反问。
“你跟我不一样！”秋长风看准了自己兄弟的弱点，忍不住戏谑，“你的爱情是一张白纸，就手术外的那位夫人，对你的上心，真看不出来是装的。”
咳咳咳……顾怀谨一多思多想，又咳嗽起来。
几个小时后，人被推出急诊室。
按照秋长风的意思，顾怀谨被直接送进了看护病房。
韩雪梅主动找人看护，被姜九媚言辞犀利地否决了。
“大伯母，怀谨是我丈夫，这件事儿，就不麻烦你了。”正大光明地摆出了自己的身份。
理由只有一个，不希望韩雪梅等人插手。
跟着顾怀谨一起去了病房的秋长风，看着那果断霸道的姜九媚，愕然地笑了。
果然，顾怀谨眼光独到，看上了一个随时亮爪的小猫。
“孙媳既然要留下来照顾，你们就别掺和了。”顾老爷子的视线落在了韩雪梅和顾怀恩的身上。
今日他和顾家众人回来得都很晚，宅子里只有他们母子二人。
顾老爷子凝神看着他二人，“今日发生了什么事儿，怀谨怎么会晕倒在家里？”
韩雪梅立马解释，“父亲，这不关儿媳的事儿啊。是怀谨回来以后，自己晕倒的。”
“是……这样？”看姜九媚对他们母子二人的态度，顾老爷子也有些不相信。
韩雪梅看了一眼顾怀谨，眉心凝着，“父亲要是不相信，可以等怀谨醒了问问便是了。何况人家门都锁着，我们也进不去啊。”
坐在床畔的姜九媚冷喝一声，“笑话，怀谨人都晕着，你让他怎么起来说？大伯母，反正医生也在这儿，究竟是什么缘故，问问他，不就成了？”
顾老爷子面向主治医生秋长风，耐心地问，“秋医生，我孙儿严重么？”
急诊室里，秋长风和顾怀谨已经商量好了应付之法。
这会儿姜九媚挑起话题，他却逆其道而行，说得更加悲惨一些。
“顾爷爷，怀谨的病很严重，不仅仅是旧疾复发，还食物中毒，我担心……”绷着森肃的面容，又迟疑地摇了摇头，良久，回得毫无底气，“今晚如果送得迟，恐怕人就没命了。”
顾家众人一听，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韩雪梅和顾怀恩。
韩雪梅惊慌不安，以前在食物上动了那么多手脚，也没见出事儿，怎么转眼就食物中毒了。
甚至到了晕倒的地步？
难道红霞今天分量做得有些重？
“父亲，每日做什么饭菜，儿媳和怀恩都吃过了。这食物中毒一事儿，不能怪我们啊。”
顾老爷子移回视线，迟疑了下，冲身边的顾家晚辈道，“家里所有的女佣，通通换了。”
“可红霞……”
顾老爷子的目光在病床上的顾怀谨身上过了过。
良久，固执地补充，“全换了。”
顾家众人看到顾老爷子因为顾怀谨的事儿气愤的脸，不敢多说一个字。
今晚如果送得迟，恐怕人就没命了。
姜九媚回想着这句话，太过感伤，竟潸然泪下。
她站起来，走近秋长风，有些惶恐，“医生，他不会死的，对不对？”
“这……”秋长风摇摇头，叹口气，眼里露出伤感，“之前体检过，怀谨他……也许……”
看到停顿在病房的几人，姜九媚连忙制止秋长风的接下来的话，“我明白了，谢谢。”
发现端倪的秋长风，愈发觉得这个姜九媚聪慧机灵。
而那面对韩雪梅才会出现的敌对状态，不用佯装，也看得清清楚楚。
趁人都离开了病房以后，姜九媚才伸手探顾怀谨的脉象。
确实中气不足，身体太虚。
“顾先生，今晚都是我不好，不该被你拒绝以后，赌气去忙我的事儿，有我在身边，你也不至于搁这躺着啊。”姜九媚越说越自责。
然而躺着的人，却唯独觉得手背银针扎得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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