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苏小琬与陆游再度定亲了,亲事就定在烟花三月。彼时,春风习习,百花盛开,确实是个成亲的好日子。
他们成亲的前两日,赵士程从临安府赶回了山阴。
彼时陆唐两家都沉浸在喜庆之中,唐父虽然担心陆母护再度难为苏小琬,可定亲那日,陆母的态度确实极其好,让他不得不安下心来。
赵士程也没回赵府,径直赶到了唐府。
他捧着一个小盒子,寻到了苏小琬的闺房。
彼时她正在试穿新嫁衣,这一次出嫁与之前的感觉不同。上一次她是为了权宜之计,才迫不得已嫁了过去,当时哪里有新嫁娘的欣喜,她一天都在担心,洞房之夜还如何应付,今后该如何应付。
可这一次,她觉着心里有期盼已久的事情终于要实现的兴奋和喜悦,有一种苦尽甘来的解脱和前途灿烂的舒坦。
“娘子,赵官人来了。”采苓话音刚落,赵士程便径直走了进来。
“采苓,请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与小琬说。”赵士程的脸色很平淡,可眸子却带着一丝坚持。
“这……”采苓为难地看了苏小琬一眼,苏小琬微微点头,她这才带人退下。
“你回来了。”苏小琬嫣然一笑,在新嫁衣的衬托下,比花园里的海棠花还要娇艳可人。
“我回来了。”赵士程扯了扯嘴角,笑得苦涩,而后他默不作声地将手里那个盒子递了过去。
“送给我的?”苏小琬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是一支很简单的岫玉簪,淡淡的湖水绿,上面刻着一朵盈润的小花。
赵士程轻轻点头:“这簪子是我十九岁那年亲自做的。”本来想赠给我今后的妻子,可惜一支没能送出去,如今,我只想赠给你。
只是,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出口。他与王家有了亲事,既然不能跟苏小琬在一起,那么他也不想辜负王蓁蓁的深情。此生,就这样了吧。
“谢谢,我很喜欢,只是……”苏小琬担心这簪子对赵士程来说别有深意,刚想放回盒子还回去,却被赵士程一把抓住了手。
“收下吧。”他今日没有簪花,面色也比往日苍白。握住娇软的小手后,他心中忍不住生起一圈圈涟漪:“我能抱抱你吗?”
苏小琬听到他克制压抑的声音,心里极其难受,不待他说完就抽出手来紧紧将他抱住:“赵士程,我们今生无缘,所以你要好好珍惜蓁娘,好好过你的逍遥日子,今后我们还是朋友。”
他紧紧拥住她的小身子,默默点了头。对,有一种深情未必需要相守,埋藏在心中就可,谁知道相守之后那份情会不会被岁月消磨殆尽。有时候,远远守望的感情反而来得更为持久。
三月初八,陆游一大早便来到唐府,磕头迎亲。牵住苏小琬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微微颤了下,这是他们期盼已久的时刻,梦想成真的时刻,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他禁不住湿了眼,却旋即仰头咽下……
洞房之夜,赵士程独自在陆府的花园里喝闷酒,王蓁蓁轻轻柔柔走了过去:“赵官人。”
赵士程淡淡地瞧了她一眼,将自己的酒杯斟满后递了过去:“蓁娘,陪我喝一杯。”
王蓁蓁接过酒杯后,盯着杯沿悄悄红了脸,她沉默着将一杯酒喝干,杯子又被赵士程接了去。他告诫过自己很多次,不要难过不要难过,可他看到苏小琬应他的要求今日戴上了他送给她的那支发簪后,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阵阵酸楚。
王蓁蓁坐在旁边,陪着他喝下一杯又一杯。
醉熏之际,她装着胆子摸上了那张漂亮的脸:“德甫,以后……有我陪你,不要再伤心难过了,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她说罢便摇摇晃晃地坐不住身子了,赵士程扯了扯嘴角,轻轻应了一个字:“好。”
而后,他伸手拦住她的将,让她倚在了自己肩上酣睡。
仰头望了望皎月,新房那边传来一阵阵喧闹。他深吸一口气,将壶里的酒喝完后,这才想起身。
侧头看到倚在肩上的王蓁蓁时,他怔了怔。
“官人,小的叫人过来送蓁娘回去。”赵谱与王蓁蓁的婢女一直在远处望着,眼下看到赵士程有要离开的意思,赶紧跑了过来。
“不用,我送她回去。”他说罢便将王蓁蓁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红烛婚房内,伊人笑靥如花,陆游赶走闹洞房的人后,执起苏小琬的手,放在唇下印上一吻:“小琬,此生再不负你。”
“好。”苏小琬莞尔一笑,牵着他一起熄灭了烛火……
《钗头凤》无错的章节将持续在七月书城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七月书城!
喜欢钗头凤请大家收藏:(www.qysc.net)钗头凤七月书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