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小陈让江森又背着之前从沈家索要回来的苏州帛锦,意图在今天卖掉,毕竟今天人流量多。
这难免又引起“从平顶山运煤往大同卖”的窘境,小柳绘也知道这边家家都是养蚕产丝的,不会去抄袭他俩,却也为此忧愁。
小陈却道,一定要把这几匹帛锦卖掉。
柳绘问他缘故——
自从上任之后,小陈和岳父全家都已经从临溪驿中搬到衙里来了,相比较江宁大县县衙的宽敞明亮,临溪县衙简直和江宁的马棚比都不如!
小陈就指着县衙道,这里这么阴暗潮湿,令人愁闷压抑,既不利于身体也无益于心理!
如果只有岳父大人也就罢了,毕竟他崇尚“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巴拉巴拉”,可还有他夫人在此呢!
还有柳绘和柳镇这俩小可爱呢!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小陈卖了这几匹布,就用来给临溪县衙进行大改造——尤其是后面生活区,必须把小媳妇的房间弄得亮亮堂堂、干干爽爽的,再搞搞绿化,花花草草,养几只小动物,这样学诗弄琴,才有心境嘛!
事实上小陈想的是,后世的丈母娘都要索要房子、车子、票子,反观小陈的岳母岳父——
啥要求没有!
甚至岳父还免费给他补习《易经》与《春秋》!(小陈:呵呵!)
这是怎样一种博大而无私的情怀啊!
他们可以不提要求,可小陈不能没有表示!
全临溪最好最大的宅子就是沈家那样的,小陈买不起,他们也不会卖——
可是稍稍改造一下居住环境,简装修一下,小陈还是有这个能力与财力的。
这话听在小柳绘的耳中,自然是把小姑娘感动得不行,尤其是“小绘和镇弟弟俩‘小可爱”这句,听得她羞喜不已。
要不然,为何她今日看小陈这般不同呢?
小陈见不得别人无底线的拍马屁,深怕沈老头这还没完,还要整出更恶心的溜须拍马套路,就想叫上江森,先行离开,两人去市集占一个好位置,等扫蚕花地的仪式都结束了,人们都去赶集时好出手帛锦。
早早变现,趁小陈离开之前,把改造岳父家寝食环境的工程落实下来。
正当他要走时,场中的沈白石忽然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对柳察躬道:“昨日沈元公托梦,实际另有要事示我——事关沈氏兴旺繁衍。”
柳察躬不知道对方为何要把自家家族的事情,当着众人的面跟自己说。
难道是刚刚那一串彩虹屁之后,实际有事相求?
这就不奇怪了,沈家这帮人,又是在县衙门口大动歌舞,又是美人敬酒,又是沈老头解梦——肯定都不是免费的午餐。
柳察躬虽然钻研《易经》颇深,可并不是一个迷信鬼神的人,甚至觉得“沈恪托梦”是子虚乌有的事。
“愿闻其详。”柳察躬略恢复了些矜持的样子,他不是吃“糖衣炮弹”之后就晕头转向的人。
沈白石叹气道:“昔年,我在百寮山之阳,择取了一块吉地,愿做供奉祖先之处。”
柳察躬点点头,之前去看过沈家的新祠堂,还被陈苌这混小子狠狠挑了一番对方的毛病。
“但修建不顺,拖延经年,又两次走水……”沈白石感慨:“那日陈郎君也曾指出老夫择地的弊病——”
陈成没想到老头当时没说什么,现在又当众人面重提,是要找我麻烦吗?——这事岳父大人已经批评过小陈一次了。
当然,柳察躬当人面肯定还是会维护自家娃儿的:“白石公,我家苌儿——”
沈白石示意他无需解释,微笑道:“我回去细思,也不无道理,是老夫一朝走眼,遗患无穷!”
陈成长大了嘴巴:这老头是吃错药了吗?这是帮我说话?
“昨夜沈元公说,此处藏风纳水,确是吉地——可未免,‘吉’也太甚,过犹不及了!沈氏后人,有福泽,然不易过厚;出能人,却也无复再出沈元公那等巡守一方的朝廷重臣了。”
他不断贬低自家,听得柳察躬、陈成和其他众人都格外纳闷,却也只能耐心听着。
终于老头得出了结论:“这等吉地,是沈氏儿孙消受不起的!”
“那白石公,意欲如何呢?”柳察躬问。
“另择祠堂之址,延绵列祖列宗的香火!”沈白石答道。
在场众人,乃至沈氏族人,齐齐惊呼,修祠堂改换地址,那可是大事,绝不是可以轻易做决定的。
看沈白石的样子,显然已经经过深思熟虑了。
“至于祠堂旧地,老夫已同族人议定了,献于朝廷!”
一石惊起千层浪!
小陈更是长大嘴巴不能合上了——沈老头那句话,听在他的耳中,就好像“我只想上交给国家”的既视感。
众人忍不住都往沈家新祠堂营建之地望去——
毕竟离县衙也就数十步的距离。
虽然还没有完全建好,可新祠堂的气派,和老县衙的简陋,之间的对比,格外分明!
这也是小陈第一次见到时,就说“临溪不能有两个决策中心”的原因所在!
大家看着两边的建筑,就可以很清楚地知道,本地事务,完全是沈家的一言堂,临溪县衙不过是朝廷派来的小点缀!
而现在,沈老头竟然要将那边整块地完全献给国家!
要知道,百寮山之阳沈家这块地,面积可不小,根据小陈目测,足有上万平米了,直接规划一座“普罗旺斯花园”“马可波罗公寓”之类的居民小区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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