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十年，女帝禅位于其养子——谢伶。
此生女帝未曾娶嫁，未有子嗣，一世措施皆以民为本，其喜莲喜白衣之程度世人尽知。
安兴三年，女帝薨于莲轩殿，那时殿前红莲开得正盛。
据说，只要不是朝堂之上，女帝皆是一袭白衣。
据说，她身上带有一股淡雅的莲香。
除她所批阅的奏折外，唯一流传下来的字迹仅有短短四句——
白衣少年郎，喜莲性淡然。
貌若画中人，心深海中针。
赵小晨听着系统那带着感情的声音朗读完了一段不知道从哪个书上摘抄来的东西，她揉了揉自己已经红通通的眼睛。
其实，没有人会知道，她这辈子都活在对于故人的回忆里，活得那么辛苦。
赵小晨觉得如果自己是女帝，自己可能早就想要直接走了，跟自己所爱的人走。那种家国大义，在她心里根本抵不过所谓的儿女情长。
她爱他，就想要和他在一起。
也许自己就是自私的吧。
赵小晨轻叹了口气，她闭了闭眼，眼前看着的还是莲轩殿，面前的还是女帝一个人，她一个人坐着批改奏折到深夜，她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想事情。
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这是她一生的放映。
忽然，系统的画面停在了一个庭院之中。
赵小晨一愣，那是徐瑾和女帝最后见面的地方，那个小院子。
院子里头谢墨雪并不是以后的样子，而是小女孩子的模样，她扎着两个辫子，小脑袋一晃一晃的，面上还是稚嫩和童真。
“阿瑾，我好喜欢你——喜欢得比我们这里到京城还远的喜欢。”谢墨雪的声音极为稚嫩，还带着小孩应有的童真。
徐瑾原先是在给谢墨雪倒茶水，他的手在空中一顿，随后笑着轻轻地抚摸着对方的发顶，“我也很喜欢你，阿雪。”
“嗯嗯！但是我喜欢肯定比你喜欢我多！”谢墨雪的语气很是认真，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随后笑着眯了眯眼，伸出手抓着徐瑾的手。
谢墨雪把自己的手一根根地和徐瑾的手指盖了上去，“你看，你可以把我包住诶！”
“嗯。因为我要保护你。保护你不被别人欺负。”徐瑾的嗓音低沉，现在的他虽然没有多年以后的那般身形修长，但是也早就有了少年人的姿态。
我会保护你……
赵小晨扯了扯嘴角，这可不就是保护她……
但是这种保护真的会是谢墨雪想要的么？
只见画面之中，谢墨雪笑得眉眼弯弯，“我也会保护好阿瑾哥哥的，一定会！”
徐瑾的身子一颤，随后笑了笑，他就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嗯，我知道。”
赵小晨清楚了，徐瑾一开始就早就有想要献身的打算了，他早就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下去了。
等着以后，不论是事情成不成功，都很难活下去。
作为帮忙的人，他确实是功勋显著，但是徐家似乎……没有其他人了。单单靠一个徐瑾一个女帝，根本没有办法站稳脚跟。
所以徐瑾替女帝选了一个靠山，又帮她除去这个靠山可能会坐大的可能性。
徐瑾这个人……太狠了，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两个人的身影在赵小晨的面前渐渐地淡去，赵小晨轻声叹了口气，这也许就是谢墨雪最为开心的地方了，也是徐瑾和她一样开心的地方。
怪不得，最后他们会选择在这个地方诀别彼此。
这也许也算是对自己过去的一种告别。
“让我回去吧。我知道了。”赵小晨的声音有些发闷，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轻声叹了口气，闭上双眼去感受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再次睁眼，看到的就是高高的房梁，身边是淡淡的香味。
赵小晨扭头看去，只见冯燕燕已经趴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她紧紧闭上的双眼，眼底还有一圈青色，倒像是累坏了。
赵小晨知道自己刚才那突然没有知觉怕是要将她给吓到了。
她伸手轻轻地将冯燕燕身上盖着的那床被子给弄好了，正当她的手要帮冯燕燕把耳边的头发给捋好的时候，忽然手一下子给停在了空中。
这张脸……
赵小晨心里头一惊，她忽然清楚了，清楚为什么自己看到谢墨雪会有那么大的反映了，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感同身受了。
谢墨雪可不就是冯燕燕！
不对！不是现在的冯燕燕是以前的！
就是在现代社会的时候，冯燕燕的样子！！！
赵小晨心里头心跳如雷，她吞咽口水，忽然想起来了。
徐瑾……徐瑾……
徐瑾不就是徐子辰！！
赵小晨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真的是巧合么？系统是在暗示自己什么？难不成冯燕燕的身份和什么七七八八的有关系，还是说这一辈子徐子辰还是会因为皇位丢下冯燕燕。
虽然赵小晨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镇南王到底算是什么东西，但是从雁南风，雁南归和徐子辰的交谈之中，她还是隐隐约约知道徐子辰或者该说是徐子辰的父亲和皇帝有所关联和瓜葛。
“系统！你给我滚出来！”赵小晨在自己的脑海里头疯狂地大声喊叫。
“诶诶，别叫别叫，你这是催命呢。”
赵小晨看着面前正在熟睡的闺蜜，那张脸和多年前自己记忆之中的那张脸渐渐地重叠了，她的手颤抖着，不敢多动，怕惊醒身边的人，索性直接到了脑海里头和系统对话。
“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燕燕之后会出事！”
“啊？”
“燕燕是不是女帝的转世？不然为什么她以前的样貌和女帝一样！而且现在她还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你，还是说你们一堆乱七八糟的系统是不是另有企图！”
赵小晨对于自己被人坑，她最多也就是吐槽一下，不会如何。
但是对于自己在乎的人，身边的人，若是被人欺负了，赵小晨就会格外生气，爆发战斗力。
“你给我老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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